第2章 第 2 章2(2 / 2)

幻境中核心人物,通常都会做出些异于常人的举动,来引导外来者。那异常又并不会很大,需得悉心分辨才辨得出。

而试探到如今,慕迟夜基本断定了这人不是核心人物。

那么就没有试探的必要了。

他在心中为这人打上了个怪人的标签,微微鞠身,上前接过药瓶,恭恭敬敬道了谢,直接取出一枚,做了个仰首服下的动作,却在手上暗暗蕴了劲道,将药顺势顺着颊侧远远丢出去。

那人应当是满意了,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来,声音却依旧平淡:“你走罢。”

慕迟夜卸下一口气,回忆着古书中陈朝的礼节,依葫芦画瓢,有些生疏地做了一个,便退出了营帐。

眼见着帘子落下来遮住漏进来的一抹日光,那人自几案之后立起,缓步走到方才慕迟夜站立的地方,四下环视,眼神最终落在一个方位上。

他俯下身,自地上捡起一枚棕色药丸来。

慕迟夜扯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白拓、那个古怪的“林先生”都不是核心人物,这战营中人也再没什么极关键的,那么核心人物应当不在这个阵营中。

看这架势,这幻境应当演绎的是两军对垒,最关键的便是两军,若是核心人物不在此阵,便应当在敌军中......所以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敌军到底是什么人。

但直接揪一个人问保不齐会被当作形迹可疑的探子抓起来。

搞清楚现在是什么年份应当是更加可行一点的。慕迟夜虽然并不专攻历史,但白拓好歹算他半个偶像,在什么年份与谁进行了什么战争,他虽不是如数家珍,却是能报出来的。

搞清楚年份......他倒隐约记得,陈朝有个传统,便是在战旗上绣制年。

慕迟夜想了想,看四下无人,便状似不经意般溜达到旗杆子底下,伸手揪住了战旗。翻找几下,果然在角落找出了监制时间。

那是一行细小的白字——崇元八年元月制。

崇元八年......倒是有些眼熟。

但这一年似乎不曾发生什么要紧事......等等,要说不曾——也并不是不曾。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面上却并不动声色。

崇元八年——史上对于白拓失踪的确切时间众说纷纭,但崇元八年中秋宴上,他并不曾出席,那是史学家认定的他失踪的最晚时间。

而,看这四下,草木初生,应当方才四月出头。

慕迟夜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来。

白相最晚失踪在中秋——那确切时间为何不可能是四月?

他不记得崇元六年后白拓有任何随军经历......因此,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

之后,不拘殒命或是流离,抑或被俘,总之,世人再不曾见到这千古一相的踪迹。

这是一个见证历史的机会——而有一个见证历史的机会,是极极不易的。

慕迟夜定了定心,逮了个士兵带路,不久便找到了对着一张沙盘凝眉沉思的白拓。

他驻足望了片刻,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半晌,方才出声道:“白相。”

白拓似是忽然惊醒,眼神中凛然一闪,望了一眼来人,厉色慢慢敛下去,淡淡应了一声,垂下头,手指不停歇地沙盘中写写画画。

慕迟夜缓步上前,演练过一次的礼节明显熟练的多:“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叫我一观战局图?”

这当真是极不情的请求了——慕迟夜甚至已算好了,在白拓招将士来抓他的时候如何如何“露一手”以叫白拓信他,但白拓仅仅心不在焉地望了他一眼,便挥手叫士兵去拿了。

这倒有些出乎慕迟夜的预料,他忍不住地问:“你就这么信我?”

“我不信你......”白拓随手指了下那怪人的营帐方向:“但我信林兄——他说你可能是我们的唯一一点生机。”

慕迟夜有些微讶,又不禁笑起来,接过士兵递来的一叠纸张:“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说得对。”

他转身离开,顺便把心中为那人下的定义改了改。

一个怪人——疑似幻境中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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