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生同衾,死同龛7(1 / 2)

这是一个狗血而俗套的故事。

三角恋,亲兄妹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

白阮和白沐是一对龙凤胎,放在别人家是龙凤呈祥的吉祥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在襁褓之时,在一个严寒的冬天,一起被遗弃在了偏远小村子的渡口。

幸运的是,那是梅兰瑜老先生的故居。

老先生一生未娶,像是春蚕和蜡炬,他将自己的全部热情都奉献给了戏曲事业,但他想有个孩子,作为他的传人,所以当村里人捡到这一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弃婴时,他毫不犹豫地带回了家。

看着两个小婴儿被冻得青白的小脸和漫天皑皑白雪,他让两个孩子姓了白,和不知隔了多少辈的远亲的孩子延居寒一起收养了。

男孩子皮实,再苦再累也不怕,女孩子娇软,他心疼,于是后来,只有白沐和延居寒成了关门弟子,白阮则是无忧无虑的自由长大。

“生日快乐,

——致世界上另一个我”

末了,还有一句用红色圆珠笔浅浅细细落下的字。

“我爱你,哥哥”。

白沐觉得这红色格外刺眼,心里是说不上的滋味。

“藕花深处田田叶,叶上初生并蒂莲”,是他师父在他小时念给他听过的诗句,师父还说,他和妹妹就是这样一朵并蒂莲,他们是这个世界最为亲近的两个人,他们拥有几乎一样的相貌,甚至是相似的灵魂,他们互为彼此。

白沐从来不以为然,生而为并蒂,却仍旧是两朵莲花,二者注定会争夺同一茎秆上运输来的有限的养分,你的绽放越盛,我就只能越发衰败,就像他和白阮,在母亲腹中孕育时,对营养的争夺便就此开始,待到诞生之日,更是从未停止的争抢一切,小到一件新衣、一只果子、更先冲出房门的机会,大到师父的关心与爱护、严哥的疼宠与陪伴。

但事实证明,白阮不是另一个相似的自己,他也并不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她是一个强势而蛮横的抢掠者,而他则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们是彼此的敌人。

白阮自小便生得健康而结实,性格开朗外向,十分讨巧,人见人爱。

而他却因为争夺的失败,天生体弱多病,身体瘦削,面容憔悴,身为男孩,却比白阮还要瘦弱三分,性格也因此怯懦内向。

他不喜欢白阮,甚至是厌恶,痛恨,但他不敢言语,哪怕是滔天的恨意,也从未有半字宣泄出口。

他不觉得除了皮相上的相似,他们之间有任何共同之处,直到后来,他发现——

他们的心是一样。

“严哥哥,你看!”少女捧起一掬清水,高高举起来,三月的清泉顺着指缝哗啦啦滴在船头、打在湖心,泛起阵阵涟漪,惟余少女纤细柔荑间或舒展、或蜷曲的粉嫩桃花瓣,在煦暖的春日下闪着耀眼的光。

延居寒笑了笑,看向湖边肆意生长的一排桃树,不像城市中种下的银杏梧桐,整整齐齐,极具格律,乡下的桃树长得随性,几棵树歪歪扭扭,最高的那一棵被旁边的伙伴欺的弯了腰肢,大半身子斜着探到湖上,春风过处,成片的花瓣便稀稀落落地躺在水面,和碧蓝的湖水交织缠绵,构成一幅极美的画卷,轻嗅,风中似乎都带着桃花的甜香。

“我要捡些回去,晒干了,做成香囊,给师傅一个,哥哥一个。”

“那我呢?你哥哥什么都不做,你都给香囊,我还给你撑船,你却不给我酬劳,好没有良心。”延居寒撂下船桨,大大咧咧往船身上一躺,小舟都被震得抖了好一阵,坐在船边的白沐差点被甩进湖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