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生同衾,死同龛6(2 / 2)

“对,她是活活被烧死的,可能是因为燃烧导致燃烧的缺氧,可能是吸入有害气体,也可能是火焰造成的组织和器官的损伤,谁知道呢,总之,死的时候不会太好过。”温茕看着这个男人,心底不由发笑,用着猜测和玩笑的语气向这个男人一击又一击猛烈出拳。

“延先生,恕我冒昧,一般人不是应该震惊于妻子的死讯,为何您看起来像是对您妻子的死因更加惊讶呢?”颜渊不合时宜地插嘴,“看起来好像是,您已经知道令妻去世的事实。”

颜渊目光如炬,像是要通过双眼直接探进延居寒最深处的心底。

一霎时,悲伤和恐惧像是潜进血脉、涌入心脏的毒蛇,毒液和冷意蔓延,几乎麻痹了神经,延居寒舔舐了下干裂的唇角,闭上了眼,身躯因眩晕而摇晃几下,似沉溺进无底渊海,无数画面、声响如爆开的一朵朵竹花,在脑海中不停闪现。

声嘶力竭的愤喊,触目惊心的眼泪,樊笼困兽般的挣扎,濒临死亡时的喘息,红光里火花劈啪作响,夜幕中浓烟滚滚而上,紧张、尖叫、颤栗、失语,伴随一日又一日的炽热与滚烫,抵死纠缠的躯体和不愿分离的心脏,不受世俗接纳却仍固执同衾相拥……

张开双眼,眼前一阵阵发黑,浮现的是白阮垂死、不肯阖眼、狰狞、扭曲的面目,白沐日渐青白、嶙峋、失去生气、僵硬的身躯。

他害死了两个人,爱他的人,他爱的人。

那个酒窝里酿着蜜糖、笑容如和煦暖阳的女孩变成了灰烬,那个身姿秀颀、气息干净如凛冬冰凌下叮咚滴落水露的男孩变成了焦尸。

恍惚间,他竟然成了最不该活下去的幸存者。

“听说乡下的冬天很冷,夜晚的村民歇得格外早。”温茕垂眸,眼底是他人看不清的神色。

“你知道吗,白阮的相片到现在还流着血泪,白沐的尸体还在阵中不得超生。”商珈说的很轻,像是温柔的低语,可字字泣血,却是催命的亡铃。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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