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 / 2）

过去陈寡文没有什么目标，每天就是码字，从早码到晚，然后被骂，从月初被骂到月底，拿着保底的工资，有着在温饱线挣扎的生活水平，他还没想过自己能有如此宏大的目标。

去世界尽头。

荒原的夜晚太难熬了，陈寡文想要在日落之前爬出去，因此新做的车撑子没有派上用场，他连停都没停，越爬越快，脚趾慢慢松动，他把它们都拔出来，塞到顾长鸣身体里让他替自己保管着。

没有脚趾的感觉很奇妙，切实的形容一下就是脚变得更加自由和柔软了，陈寡文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青蛙。

一只矫健的青蛙。

荒原实在太大，陈寡文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爬出去，他被强烈的日光和极致的早晚温差折磨的皮肤都龟裂了，顾长鸣依然是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的样子。

陈寡文觉得很嫉妒，但是转念一想顾长鸣是他的主角，又变得很开心。

顾长鸣已经发现规律了，陈寡文开心的时候就会在原地转着圈爬，有的时候还会跳舞，不过陈寡文跳的都比较畸形，据他所说，这叫做自由。

陈寡文爬出荒原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片湖泊跳了进去。

要是早知道荒原没有水，那天下雨他就该用顾长鸣接满了雨水以备不时之需。

陈寡文大口大口的喝着，慢慢的就感觉到自己的车撑子融化了，惊慌失措的爬上岸。

顾长鸣被他丢在岸边用石头压着了，撑起个上半身看他：“你的骨头好白。”

“废话。”陈寡文拿着顾长鸣的剑从地上扣泥土安在膝盖上：“刚洗过的。”

车撑子又要重新做了，等待它再次晾干的时候，陈寡文就提着顾长鸣的一只胳膊，把他泡在水里涮了涮，拿出来的时候顾长鸣再次焕然一新，干净又透明。

“我需要衣服。”陈寡文终于想起来了这回事。

顾长鸣只有一件衣服，物理和生理的角度上，因为他没有很多身体组织，扒了他的衣服他就只剩个脑袋和手了。

“到哪里找衣服呢？”陈寡文头疼起来。

“那里有很多树叶。”顾长鸣提醒他。

“哦！”陈寡文深陷进眼眶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你真聪明！”

树叶是有很多的，长的短的大的小的宽的窄的圆的扁的，陈寡文把他们摘下来，但是没有固定的东西，他想了一下，还是用顾长鸣的衣料把那些树叶串联在一起，套在了身上。

“这是领带。”陈寡文拿着一条细长的叶片向顾长鸣介绍着，目光迷醉：“我还没怎么穿过正装呢，面试那天穿过，不过是租的，穿完就还回去了。”

顾长鸣被他挂在树上，肚子里塞了两块石头，并没有说话。

陈寡文把领带套在脖子上，对着湖面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新衣服。

很不错，着装得体。

就是那些大叶片上有绒毛，会挠的他痒痒的，不过爬起来之后会好不少。

陈寡文转过身，看着被挂在树上的顾长鸣：“好看吗？”

顾长鸣很诚恳的点头：“好看。”

陈寡文绕着树爬了几圈。

“接下来去哪里？”顾长鸣问。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陈寡文用洗干净后雪白的指骨挠了挠太阳穴：“大概是日落的方向。”

他想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尽头应该是太阳的落点，只有太阳知道下班的时候应该回到哪里去，所以夸父才会那么急着追赶太阳。

陈寡文也想知道怎么下班，因为他很久没下班了。

下班！下班！下班！

只有下班才是自由的，只有下班才是有意义的！

只有在下班的时间，才不会有人对着他，对着他的主角评头论足！

“我要带你去下班！”陈寡文手舞足蹈起来，把地上的落叶抓起来撒在空中，高兴的看着他们像礼花一样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陈寡文开心极了，他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站在红色的颁奖台上，下面就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闪光灯，正如同此刻被太阳照射的波光粼粼的湖面，每一片折起的波纹都是与陈寡文无关的耀眼。

顾长鸣并不理解下班的含义，也不理解陈寡文抓起叶子往天上抛的意义，不过看着陈寡文这么开心，他也轻飘飘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