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现实世界1(2 / 2)

因为这好像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用想不想来问我,一见我一直想干的事情。

秦缘一愣,随即笑起来,他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笑,虽然没什么值得笑的,美颜之中也总含着三分笑意。

这让他的脸庞温柔,风一刮过,门外的树影倾泻而下,在他脸上撒下光斑,将浓浓的笑意化去,只剩笑一阵清脆的声音与竹叶声相伴着在空旷的小屋里回荡。

“那你以后,可就是我的学生了。”他看向孟泷清,收敛了刚刚的放松,微微的严肃,又是带着调笑。

孟泷清看不懂他的意思,也读不懂他的表情,就在原地缓缓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慢慢的点了一下头,懵懵懂懂的低下头,又突然看着秦缘,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如蚊虫呢喃般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脸上涨的通红,应该是羞怯,似乎又是欣悦,

“谢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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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缘推门出去时,没注意到那个门口的俏皮孩子。

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但是却忽略了他,并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多内敛,而是他太过于闹腾,以至于秦缘以为这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公子。

唐琬没告诉他居云宣附近还有条河,那风儿卷着落叶,一地秋黄,一地凄凉,明明是繁华非常的府宅,却竟是一股凄苦之色。

秦缘微微怔愣,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却又无法理解为什么深宅大院里能有这么古朴而老旧的装饰。

他披着轻寒,一个人走过一条条青石满铺的路,本来是平静的场景与清幽的环境,却让他的心跳越发急了,感觉胸口堵上了一股闷气,喘不上气。将要窒息。他点着自己的额头,尽力缓解不适感。

这种不适感已经是常态了。

在每一次到一个新地方,见一个新事物的时候,这种不适与压抑几乎让他窒息。

他蹲下来,急促的喘息着,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夹杂了一句谰语。

那个人说,“我就这样一边看水一边想你。”

秦缘抬起头,错愕的看着那个被他忽略了的孩子,那男孩低下头看着他,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我叫小垚,三小姐给您派来的使唤的,今早刚来。”

他说道,戏谑的笑出来,“我竟然不知道我伺候了个病秧子,早知道,我就不接这活了。”

秦缘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然后摇摇头,微微冲着他笑了笑,“哪个垚?”

秦垚已经要走,手里还攥着一把已经干枯了的狗尾巴草。闻言又回头笑起来,“三土垚,我本来姓秦,叫做秦垚的,和你是本家。”

秦缘点点头,又快步跟上秦垚,就好像他是那个下人一样。

“小垚刚刚说的,我就这样一边看水一边想你,是怎么说出来的?这句子也是真的妙极了。”

秦垚回过头,嘻嘻笑着看着秦缘,“公子,我可是个下人,这么低三下四的,你可太自降身价了。”,他不看秦缘,眼睛瞟着天,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然后又用近乎是残忍的力道揉碎了他。

草籽在空中飞舞,漫漫飘飞,迷住了人的眼,只剩下一片枯黄和嫩绿,互相违和,又互相交融着低语。两人看向天空,风适时的停歇,有一瞬间的安宁之间,秦缘只觉得那种不适与压迫少了不少。他正了颜色,诚恳到,

“古话说得好,不耻下问,何况人本身部分高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秦缘收敛了笑意,看着秦垚,“你刚刚那句话说的真好,可否再说与我一遍?”

秦垚一愣,咕哝着说了什么,含混不清之中好像夹杂了一些粗话,他在衣服的下摆擦了擦手,随后说道,“我就这样一边看水一边想你。”

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大声道,“哎,这句话不是我说的,你可别缠着我,这句话是我们村一个老头子说的。”

秦缘点着头,微微凝神,挥挥手放秦垚去玩了,他则一个人找了块干净的青石坐下,石性寒凉,让他有些冷。

秦缘咳嗽着闭上眼,追寻向脑内那个平静的小山岗。

就算唐琬也不知道,这个山岗,便是秦缘的根,他的家在那里,他的故乡也在那里。而山下,就是世间万物,他每日的所见所经,都在山下层层排列开来,仿若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安宁,朴素,却又无比寂寥。

秦垚口中的那个村,现在就在最外层坐落着。

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似乎是人去楼空,又似乎是物是人非的寂寥,秋风扫着村落里的片片黄叶,些许绿叶混迹其中,卷携着凉,在秋色中越发冷了。

“阿缘,你怎么了?”

声音从上面传来,秦缘抬起头,正好对上唐琬的脸,把他吓得一惊。

“无事,有些困,在这里睡着了。”他搪塞着,站起来笑道,“怎么了琬琬?我记得我应该从明天开始教课的。”

唐琬两指搭上他的脉搏听了听,稍稍皱了眉,却也没察觉出来什么问题,她耸耸肩,无所谓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

“老太太和大舅哥要回来了,他俩管着家里的大部分事,府上定是要操办一番给两人接风洗尘的,你是外客,却也是我的贵客,我带你认认人,半月之后也免得你在宴上尴尬。”

她说着,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不愿承认,良辰确实是那极有能力的,连我也赶不上她的分毫,更不要说其他姐姐弟弟了。”

秦缘低眉看着唐琬,实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的语出惊人,他的声音依然温温柔柔的,问道,“琬琬,你是不是喜欢二小姐啊?”

唐琬给他惊的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她慌不择言,语无伦次,过了半晌,才在那支离破碎的言语中拼凑出一句,

“阿缘啊……”

“你这个胡言乱语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秦缘歪了歪头,脸上没有平常贯彻一整天的笑,他正色起来,“我不是很理解人世间的喜欢或者恨意什么。”

“但是琬琬,你对二小姐的那些描述有些不一样,而我觉得你并不恨她,这种不一样又并非讨厌的感情,是被叫做,喜欢吧?”

唐琬无奈的摇摇头,给他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讪笑着推着秦缘往屋里走,搪塞着他。

毕竟,她该怎么给一个生来似乎就没有七情六欲的人解释,什么感情叫喜欢,什么感情叫做恨之入骨呢?解释了,他也是不会明白的。

两人正相对无言,木门被哐当一声打开,除了一脸不在乎的秦垚,外面还有一个男孩子和一个比他矮了将近两个头的女孩子。

唐琬皱起眉头,“小垚,谁教你摔门的?再无理便去自己领罚,莫因为秦公子脾气好就没了规矩。”

她随后看向那一男一女,细白的手指将茶盏猛的扣在桌子上,挑起眉,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耐和无语,“谢小姐,璘公子,稀客啊?”

“彼此彼此,三小姐日理万机,自然没时间搭理我们。”璘念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人递给秦垚,“上次答应给你搞一个玩的,拿好了,小心摔了。”

他说着,斜眸瞥了一眼唐琬,“我和我妹子来不是给三小姐顶嘴的,我来看看这个新来的小公子,是怎么一进府就让四个府邸的女孩子都为他好死疯了一样的。”

这人生的是当真好看,在梨合院中看不出来,阳光一照,赛过神仙般的长相一下子淋漓尽至的展现出来,带着一股妖媚气,这么多日互相帮扶的感情冲淡不少,他退后几步,不太想接近

他看向秦缘,挑起嘴角,露出一个极致美丽的笑。

“是长得好看,我喜欢的那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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