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齐云（2）2（2 / 2）

小二继续道：“那道士捉妖捉了好几天，结果屁都没捉住一个，前儿上午就收拾行李走人了。谁知昨儿一早王婉就不见了。那闺房，流得满地的血啊。您说邪乎不邪乎？”

红狐轻笑一声，道：“确实挺邪乎的。”

小二嘿嘿干笑两声，搓手道：“那这？珍珠？”

“急什么？”红狐见这小二哥却是个消息灵通的，想来在小白的事上不会糊弄于他，接着道：“若这第二个你也能答上来，我就给你。”

小二：“您问！”

红狐正色道：“今天上午，有个猎户在齐云山猎了一只白狐，说是要献给当地的员外，或当玩物解闷，或剥皮做衣裳。你可知这猎户是谁？白狐现又在何处？”

“赶巧了不是？”小二欣喜若狂，道：“今儿我当值，正好瞧见王猎户提着笼子打门前儿过，面有喜色。一问才知道，他捉了一只白狐，端得是不凡之物。说是要献给陈员外，还有陈家公子赔罪。”

红狐听出了门道，问：“这王猎户可是王婉姑娘的父亲？”

“正是！”小二点头，面露哀伤，道：“这王户也是个傻的，明明是陈公子强抢民女在前，欺压逼迫在后，如今自家姑娘没了、亲事吹了，他这个苦主反倒要上赶着给人赔罪。怕不是脑子里的筋就没一条搭对的！”

红狐心有戚戚，但管不得他人闲事，忙追问：“那这白狐可送了出去？”

“啊这？”小二赔笑，“我在这儿就是个跑堂的伙计，也不能总盯着谁打路边过？谁人怀里抱了狐狸，是吧？”

红狐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珍珠递过去。

小二接过，热心道：“道长，您出门往右走，王户就住镇西巷子里头。扯白条的那家便是。”

红狐谢过小二，出门沿街道向西。

还没走出几步路，他便听见身后有人“道长！道长！”的唤他。

回头，见是位身穿藏黑长袍的年轻公子，腰间挂着布袋子，长得端端正正，看着怪养眼的。

话说，这不是刚才小店里那桌“不识谱、没情趣”的客人吗？

他找来做什么？红狐真心搞不明白。

“道长留步！”那人走至跟前，拱手道：“在下戚凤亭，本是农户之子，可自小便对求仙问道感兴趣，一心想着拜入道门。谁知天资欠佳，久不得其法。适才在小店匆匆一晃，又偷听得道长和小二的对话，深知道长道法高深，还请指点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红狐：“……”

他凌乱了，于心底无声狂怒：“指点你妹啊！我就是个半点妖法都没有的貌美狐狸，仅此而已！”

红狐装模作样地摆了张正经脸。

只想快点把人打发了去，他遂从脑子里搜罗出几句道听途说来的文词，拼凑一番后道：“指点就不必了。天资之所以为天资，就是因为有些人生来就有，而没有的人哪怕拍马奋追也是终不得一二，看开点就好了。再者说，贫道看公子是玉树临风，生得一副好面皮，不如用心讨得一位娇妻，恩爱这下半辈子才是正道。”

闻言，戚凤亭顿住了，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

但他很快回过神，平静道：“在下行走各地这么多年，每每虔心叩拜，欲拜入道门，皆被以‘公子端方，却与本道门缺乏机缘，不如另寻他处’为由婉拒，竟没有一位大师如道长这般直接爽快。道长所出之语虽伤人，却是大实话，在下佩服。”

“……”

红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位叫戚凤亭的老兄也太不按常规来了，受的这般窝囊气却还不甩袖子走人。

戚凤亭接着道：“还未请问道长姓甚名谁，道号为何？”

姓名？道号？

好像人这种生物都喜欢叫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哪像他们山中精怪，是野狐狸就叫野狐，修出灵识的野狐多了，便又分出红狐白狐来。

“叫……红狐？”红狐犹豫道。

“洪道长！”戚凤亭想当然了，颔首道：“道长这名字可真是意味深然，汤汤洪水本是害物，却不曾想聚水成湖，福泽一方啊。”

“洪湖”嘴角抽了抽，和善的面容快要挂不住了。

“谬赞了。贫道还有要事，先走一步。”洪湖不等话完，转身便走。

谁知这位戚姓老兄也将步上来，拍了下洪湖的肩膀。

洪湖随即转身。

只见戚凤亭无比真诚地道：“洪道长可是要去镇西的王猎户家捉妖？在下不才，些许跑腿小事还是能做的，还请道长收留指教一二，好叫在下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洪湖不欲与人交际，但转念一想，有个做人的在跟前跑腿也方便些，便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