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蜥蜴精23(2 / 2)

蜥蜴精道:“那我怎么知道,我跟人喝花酒,喝晕了过去,人趁机就勾了我的魂,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她忽然挨到银铃身边,“诶,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是个歌舞姬。我么,卖艺也卖身,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画舫?”

于是,又拿起画笔来,唰唰几下,把艘画舫画了出来。

那画舫甚是华丽精美,船上亭台楼阁,富丽堂皇。

银铃愣了愣,也想赞它一赞,但又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讨厌,便又走到灵均身边,问他,“灵均,那书生没受什么伤吧,你们怎么遇到他的?”

灵均一面查看周遭景象,一面与她解释。

蜥蜴精不声不响地跟在身后,但脑袋扭过来扭过去地,一直打量着他们,她瞧得出银铃有些情窦初开的样子,便不禁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春心萌动。”

银铃呸了她一口,但脸却红了。

蜥蜴精又绕到他俩跟前,说道:“不值当不值当,男欢女爱的事情最不值当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画舫上吗?因为我叫男人给骗过。哎,男人都一个德行,只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不然我也不用常常去买皮相,一副一副地换,我那皮相啊,都有一箩筐了。”

银铃道:“那你怎么不自己修一副?”

蜥蜴精道:“因为我是世界上顶顶清醒的一只妖。我本就是一只丑陋的蜥蜴,何必再费功夫修饰自己?人呢,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不能连自己都骗。”

“哎,”蜥蜴精叹了口气,扭着腰肢走到前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又猖狂地笑了起来,疯疯癫癫的,“其实,我以前也修过皮相。那个时候我也才三四百年的道行,不知道怎么的,看上一个年轻人,我便化作了一个女子样貌,与那年轻人喜结连理,同床共枕了三年。这三年来举案齐眉,恩爱无比。但是有一天,一个道士说他印堂发黑,有妖气缠身,便到家中来看,说我其实是只蜥蜴。他一点旧情也不念,与那道士串通,想要将我诛杀。那道士将我困于伏妖阵中,剥去了我的皮相,我便化出本相来,是一条血淋淋的蜥蜴。那个恩爱丈夫当场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憎恶与恐惧的眼睛,举着刀要将我砍死……”

她忽然从身后把手搭在银铃肩膀上,“所以啊,一切都是假的,知道你的本来面目以后,这些人都是会跑的。皮相这东西有什么用,只是拿来骗人的。我在那画舫上弹奏一曲,便能要人一壶血,那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悠哉。”

银铃听了,不禁烦躁起来,不去理会她,只管走到灵均身边去。

灵均正在看一棵树,那树上红艳艳的,开满了花,那些花,竟与墙上的图案是一样的。

“这是刺桐花,”蜥蜴精说道,“这花,可是阴邪着呢,这花会杀人。”

两人纷纷扭头,“花为什么会杀人?”

蜥蜴精道:“天师,因为天师。三百多年前吧,山上忽然来了一个人,这人自称天师,身上老带着一块帕子,帕子上就绣着刺桐花的图案。这人来了以后,狐狸寨就开始腥风血雨不断了,山上的狐狸同类相残,不是丈夫吃了妻子,就是母亲吃了孩子,哎呦呦,可真是热闹。”

灵均道:“同类相残?为什么会同类相残?”

蜥蜴精道:“好像是因为山上住的狐妖太多了,地方不够大,于是乎,要吃掉一半的人,不然住不下。”

银铃道:“这理由,也太……”

蜥蜴精道:“这理由很正当。人类不就常常因为土地,杀得血流成河吗?不过,我听说那天师很诡异,好像是两个人连在一起的,一个脖子上长两个脑袋,但也有人说,那天师只半边身体,还有一半的身体来之前就让人给劈掉了。哎,烦,谁知道呢,要我说,到底有没有天师这一号人物,都不一定呢。”

·

等灵均出了阵,天已经黑得如同酱油缸一般。

血光渐渐收拢,不知吾依旧是一手握剑,一手持鞭,守在灵均身边。等他睁眼,便又来扶他。

灵均在地上坐得久了,双脚发麻,起身时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不知吾急急地握住了他的双肩,看样子,倒像是将他半抱入怀。

此种情形,不免暧昧不明,好在无人看见,灵均便忙直起了身,看也不敢看不知吾,只管走进屋里。

羌芜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嘎吱嘎吱地咬一段鸭脖子。

灵均双指染血,在银铃眉间画了一道定魂符,说道:“今晚要格外小心,恐怕有不速之客要来盗银铃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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