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竹斋收孤(二)5(1 / 2)

小狐狸跟着灵均住。

灵均的屋子不算大,不过十分雅致,院子里种着芭蕉翠竹、杜若蘅芜等异草,像文人的书斋。

他给小狐狸做了个窝,放在自己的床边。入夜后,小狐狸就挨着他睡。

小狐狸身上的伤慢慢好了,但那只被砍掉的爪子不会再长出来了,所以小狐狸也就有些残疾。

春日里,雨水淅淅沥沥。

灵均犯春困,每日吃了午饭,便要睡觉。

小狐狸却睡不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会儿爬树,一会儿爬墙,沾了一身的泥水。

到了傍晚,起风了,天一下子凉了起来,他也觉得冷,待在檐下瑟瑟地发着抖,四肢不住地打颤,但就是不进门去,怕身上的泥点子弄脏地面。

灵均有时要睡到掌灯才醒,见小狐狸在廊下哆嗦,便抱他到澡堂里洗漱。

夜里,灵均醒来时,老是看见这狐狸站在门前,呆望着窗户外的月光,长长的影子拖在地面上,显得无比孤独。

有几遭,小狐狸会从睡梦中惊吓过来,止不住呜呜地叫着。灵均便起身与他顺毛,跟哄孩子似的,哄到他再睡着为止。

过了春天,两个丫头的伤好了,灵均又渡了一些灵力给她们,才总算恢复了原样。

两个丫头就坐在灵均院子的围墙上,摇晃着腿。

银铃道:“就是那只小狐狸精。要不是因为他跟他老娘,我们才不会吃这样的苦头!”

羌芜道:“它是雌的,还是雄的?”

银铃道:“雄的。”

羌芜道:“均哥哥干嘛把雄狐狸带回家,要跟他拜把子吗?”

银铃道:“不晓得,可能是为了对付我们。”

羌芜道:“那他可太坏了,太记仇了。我们不就是打翻了他的砚台,把他的毛笔拿去给老先生的胡须掸了个尘吗?”

银铃道:“对呀,还有把他的烤栗子吃了个精光。”

羌芜道:“把他的靴子拿去给松鼠做了窝。”

银铃道:“在他被窝里孵了一窝蛇。”

……

羌芜道:“他就这么小气,想法子来对付我们。”

银铃道:“狐狸精鬼点子多,这点我最清楚。”

羌芜道:“我们拿石头砸他,先给他点厉害看看。”

于是那石头就从围墙上打了下来,雨点般地打在小狐狸身上。

狐狸呜呜地叫着,窜到树上,躲在树杈上,但羌芜和银铃的石头依旧会从那些树叶间砸出来,稳稳地打在他的身上。

两小妖精砸累了,在围墙上哈哈地笑着,一不小心把灵均给吵醒了,才吐着舌头,跳下围墙,跑去找老先生。

灵均睡眼惺忪地从屋里出来,看见狐狸趴在树底下,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他走到近处一看,发现狐狸的头上有点点血迹。

“你是从树上摔下来了吗?下次别那么皮了。”

狐狸抬起头,乖巧地朝灵均叫了一声,摇晃着尾巴。

那样子,仿佛不是一头狐狸,而是一只小土狗,在讨好自己的主人。

灵均笑了一下,抱着狐狸进了屋,替他擦拭头上的血,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毛发。

渐渐的,狐狸也泛起困来,在灵均的膝头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竹斋里,都是上半日老先生给灵均授课,教他符咒剑法,接着下半日,灵均给银铃和羌芜授课。

两个丫头不太坐的住,要么托着腮发呆,要么叽哩哇啦讲一堆。

老先生体谅灵均的难处,所以只让他教一柱香的时间,其余的时候,她们爱咋咋地,只要不掉进江里淹死就行。

虽然狐狸还没化出皮相,也不甚听得懂话,但灵均觉得,让他受受熏陶也好,便也叫他来书屋里听课。

可两丫头不乐意,羌芜满脸嫌弃地说道:“狐狸身上骚味重,我的鼻子都要被熏坏了。”

银铃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一看见他,就想起从前的主人,她老是拿鞭子抽我,我一想起她,心里就哆嗦个不停。均哥哥,你看,我的手。”

她把两只爪子提起来给灵均看,那两爪子夸张地抖动着,像在摇拨浪鼓。

于是,狐狸垂着头,走出书房,爬到门前的树上,透过窗户看着灵均给她们授课。

若不是大风天气,灵均在书屋里说的话,他倒也能听得清楚。

等两个丫头下了个课,时辰还早着,灵均就让狐狸进来,单独讲课给他听。

狐狸很认真地听讲,十分专注,灵均连着讲上两个时辰,他也不开一点小差。

狐狸勤奋好学,天赋极高,触类旁通也就算了,有时候还无师自通,所以他的修为升得很快,不到百来年,就化出人相来了。

两个姑娘怕他到时候个头比她们高,被欺负了还不了手,所以只允许他修一个小孩子的皮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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