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带哥哥走2(2 / 2)

“瞻仰?”

“不错。你往那台上瞧,如若不出所料,乔公子或沈公子定有一人为擂主。等到了决胜之时,便可同时瞻仰到二人身姿了!”宋雁儿一脸陶醉,眼里冒着星星,兴奋不已。

“二人平时在书院若非特殊情况,很难偶遇的。”

原是如此。

难怪有这般多人都在观赛,乌泱泱的一片。

台上,乔云鹤一袭青玉白袍,手中折扇微摇,墨发如瀑,闲散慵懒的模样。

撩人的狐狸眼轻抬,往台下就那么不经意地一瞥,便是怔住了。

鼻间一声狐疑的轻哼,将折扇拢起后,眼眸促狭眯起。

“……你这是什么反应?瞧着有点恶心人。”一旁的沈青与乔云鹤眉眼间的邪气恰好相反,五官端正不说,带着股英气飒爽。

很难想象二人竟是心腹之交。

沈青本来还在等乔云鹤对诗呢,结果此人竟是神游天外了去。

“啊,我懂了。莫不是你接不上了?”沈青故作恍然大悟地笑道:“五年了,我终于能赢你一回,不容易啊。”

结果乔云鹤压根儿不接他的话茬,颇有些念念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云淡风轻地问:“前几日我陪你上街,你买的那簪子送了谁?”

沈青一愣,不明白他怎的在此时问这。

“送给我妹子啊。”说完,他立感不对。

做什么?

他乔云鹤什么时候对女子感兴趣了?问题是问得还是我亲妹子!

这不得行,若不是知晓心心已经好些年没出门了,他定是要怀疑这臭男人居心叵测!

于是沈青再问,浑身戒备:“你问这做什么?”

“哎我怎得忽然觉得身体不适,头晕眼花,不行了我弃权了。”乔云鹤理都没理他,一边说着,折扇边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朝着目瞪口呆的裁判长说完,就脚步虚浮地晃下了台。

那般多的人看着,见此变故均是哗然。

但乔云鹤瞧着也不像是装的,许多人哪怕没听见他那一席话,也是一个接一个手忙脚乱地为他让出了条道儿来。

望着好兄弟渐行渐远的背影,沈青独自站在台上,更是瞠目结舌地任由裁判长抓起他的右手高举——

“本季优胜者——沈青!”

这还是他头一回有了这般感觉,就好似赢了比试,却输了世界一般。

所以谁能告诉他,他隐隐觉察到的这股背刺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台下,因距离较远,沈栀心同宋雁儿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看人群散开。

“这是怎么回事?诗会结束了?怎么比往常早了那么多时辰!”宋雁儿一边说着,一边踮脚还想往里看,也不忘牵着沈栀心靠边。

沈栀心也是不明所以,但心却不知为何也颤动了起来。

她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中央,几乎是一眼便瞅见了那人。

沈栀心本以为多年不见,自己怕是再会也认不得他了,怎曾想哪怕只是对那双眼无意地一瞥,便能认出。

怎么好似还对视上了?

沈栀心吓得连忙收回目光,柔荑搅作一团。

“你怎么——呀,你快看!那人便是乔公子!我上一次见他,那可还是上一次呢!这么久不见,他还是这般丰神俊朗。”

当然,因为他可是乔云鹤。

沈栀心不由得思绪飘远,回忆起了多年前他们初遇的时候。

那是在她坠湖生病的第二年,三月闲庭对弈,几人厅下摆棋,是沈青发起的。

几位关系好的学子于沈府齐聚一堂,因此她才同他有了一面之缘。

可能现在乔云鹤早忘了自己曾在那时见过一个叫沈栀心的小姑娘。

他没有同旁人一样唏嘘命运对她的嘲弄,也没有像那些顽劣的男孩般戏弄她变得丑陋。

他发现了缩在亭子底下小声啜泣的沈栀心,抚摸着她的头递给了她一块平安扣,清透如水,温润细滑。

“别哭了,心心不丑,哥哥送你一块护身符,保佑我们心心马上康复可好?”

他微笑的模样犹如谪仙降临眼前,甚至令她都忘了抽泣。

自那以后,那平安扣她便再也不曾离身。

她不再自怨自艾,开始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定能痊愈。

宋雁儿察觉到沈栀心的反常,还未来得及多问,便也瞧见了她心心念念的乔家公子,连忙抬手去点沈栀心的胳膊。

瞧了眼她的反应,笑道:“你怎么了?怎么跟个鹌鹑似的。”

她不敢接话,更不敢往那边看。

通过沈青,沈栀心知晓了不少关于乔云鹤的事情。

他年纪轻轻便学富五车,师傅长辈无一不是赞许有佳,称他一句青出于蓝,就连他们大哥沈青也对他极为佩服。

于她而言他便成了心底最深处的憧憬,是谁也不能靠近的秘密。

所以沈栀心其实很想去告诉他,多亏因为他当初的鼓励,她才能坚持这么多年。

但她同时也很害怕,如果她兴冲冲地上前,迎来的是对方客气疏离的微笑,一句“你是?”她又该如何。

若是如此,她还不如不上前相认。

思绪万千之间,乔云鹤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唇边携着一抹淡笑,与她擦肩而过。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好似压根不认识她这么个人。

沈栀心紧绷的心弦在这一瞬间崩断,眼眶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然而就在她的心绪跌入谷底的同一时间,那人身形摇晃,竟是不由分说地朝她倒来,沈栀心下意识地抬手去接,玉兰淡香扑了满怀。

旁边的宋雁儿震惊地长大了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沈栀心微微颤抖着,乔云鹤清泉般的嗓音带着疲倦与撒娇温热地洒在她的耳畔——

“心心,带哥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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