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京天城3（1 / 2）

二人沿着这条漆黑的小路边走边聊，道路弯弯绕绕，九曲回肠，只有远处山谷里泛着点点光亮，一路上也有三三两两形似人类的不明生物穿过，有的身后多条尾巴，有的头上长只犄角。

他们谈笑风生，嘻嘻哈哈，迎面相撞，时令往方局长身后躲了躲，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兔女郎服饰扭着腰肢探过来，掐着嗓音道：“方局长，可是有人愿意送上随身之物供您出城吗？”

她仿佛掐着嗓子说话，音量尖细，“莫说不会有人来闯进来，就算是有，端的人类那副自私的嘴脸，自己出不去，巴不得有人与他为伴，怎会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东西放你出城，每天在这等不也是毫无收获。”

方局长闻言不生气也不辩解，只是义正言辞道：“不劳费心，我自有打算。”

那女子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摆了摆手道：“当真没趣。”

又朝身后喊道：“小容快点，跟人家美容铺子约好了时间，店很火的，迟到就排不上了。”临走开时还不忘嘀咕道：“方局长年轻时必也是英俊潇洒，可惜人过中年，不复往昔。”

随着脚步声渐远，时令刚要吐出一口气，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她耳边爆开，“竟真有人类闯进来了”。

时令抬眼冷不丁撞进一抹浓艳里，五颜六色的眼妆也遮不住那堪比七老八十才有的眼角皱纹，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前人正是与兔女郎结伴而行的女子，与之相反她裹紧了衣衫，一袭白裙，就因裹得太紧，反而彰显了其凹凸有致的身材，只是那张脸却多半极为突兀。

兔女郎闻言又折返过来上下打量着时令，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稀奇，当真稀奇，又有热闹可看了。”

随后发出一声感叹，“可怜我们家长明又有的忙了，真是令奴家心疼。”

时令被她二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的笑了笑：“不意偶遇，幸会幸会，呵呵呵呵。”

那兔女郎撩了撩头发，故弄风姿道：“我一向短视，向来眼中只见帅哥美女，你这副寡淡相实在令人过目就忘。”说罢拉着小容就离开了。

二人身影相继消失于夜色之中，留下时令愣在原地，她虽然算不上凹凸有致的大美人，但也是高高瘦瘦，肤色白皙，长相端正的标准淡颜东方美女相。

时令皱起鼻子，后知后觉道：“你不是短视，你是近视。”

二人转身继续朝前走去，方政道：“哦，对了，险忘一事，你既然决定进去，这是我之前买的，你带上可掩盖人类气息，这样会少诸多麻烦。”

虽然身份已经暴露，但索性没有传开，还是带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灰兔耳朵状头箍递给时令，自己则带了一个黑熊精手套。

时令接过抚了抚兔毛，顺滑绵软，比猫毛还要细上一分，“这倒是很及时。”

方政道：“未雨绸缪罢了。”

时令不解：“不过，她们是谁？”

“一些不入流的山精野怪罢了，学了些伪装技术，便趁着夜深，化作人类模样，出入夜店，网吧，商铺等等，买些胭脂水粉，护肤品之类的，嘴上对人类不屑一顾，却对人类的生活日渐沉迷。”他语气平和，似乎再说一件寻常不能在寻常之事。

时令听到此处不只是好笑多一点，还是古怪多一点，心道：妖怪逛商场，真乃滑天下之大稽，联想到日常生活中或许与我们擦肩而过也未可知。

不禁匪夷所思道：“她们真大胆，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方政道：“她们只敢去一些偏僻的地区，小县城小乡村逛逛而已。”

突然话锋一转，颇似认可：“不过她们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还会伪造一些身份证明，有的还有机动车驾驶证，胆大的还去参加各类别的考试，等你进入城中便可知了。”

“是吗？那可真是令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时令越听越觉得稀奇，虽然小时候也听过一些怪力乱神的传闻，但当真发生在身边时，居然有种不言而喻的野趣，她甚至越来越想得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令她震惊，甚之颠覆认知的事情，说到激动之处，时令无意间触碰到方局长的胳膊，谁知竟穿身而过，扶了个空，当真是意外极了。

见时令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表情，方局长倒吸一口冷气，随后缓缓吐出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吗？现在我告诉你，你今日所见之我并非真正的我。”

他说得古怪，“而是我的一缕魂魄，你看到的是实体，实则触碰则为虚空。”

时令闻此一怔，自是心中五味杂陈，刚要询问其缘由，但转念一想，此乃人的私事，他如今带路已是莫大的恩德，怎好恶意打听，岂非太不尊重人了，只道：“原来如此。”

不免心中有些落寞，此行她注定是孤身一人，强自挂出一个笑容：“那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

“虽说我们是同病相怜，但我是被他们招来的，你是自己闯进来的，所以小丫头我很为你担心呀。我不过是一缕魂魄，你是真身，魂魄所缺，最多影响神智，而你可就不同了，此行若是出不来便是一辈子，你明白吗？”

时令自然明白，可无论发生何事她都不会丢下弟弟独自离开，哪怕前路未知，艰难险阻，荆棘遍地，此行她也要闯一闯。

无端地有气无力道：“我说局长大人，你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不过谢谢你。”

一路相谈，时令的心在得知一件事情之后，懂一分，冷一分，冷一分，懂一分。

时令想起刚才兔女郎所言，不免深思道：“不过，听那女子的口吻，是否有人类闯入并心甘情愿奉上自己之物赠与你，你便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这也是你一直等在这里的原因，而我就恰恰是这个出现的人。”

方政道：“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