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基督之血Ⅴ17(2 / 2)

萩原研二掐指一算,估计距离歹徒宣告的炸/弹爆炸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对擦肩而过的松田点头致意——两人都刚把穿上的防爆服又脱下去,这种需要灵活机动的场合穿那玩意儿也只会碍事。松田和他简短地交换了一个“可别死了”的眼神,和第一小组的其他成员一起在防/暴/盾的庇护下顶进前门。

……说来,东京郊区哪里来的如此大规模的军火集团啊?

“呼……”

泷川飞鸟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一尊石像在三楼楼梯口放倒,把最后一个缺口也成功堵死。

“好,这样就没问题了。”他露出伊达航式爽朗笑容,“就算他们有手/榴/弹或者凝/胶/炸/弹,也得掂量掂量……”

看到众人又白了一度的脸色,他知趣地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刚才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泷川飞鸟,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察;之前因为业务原因和妃英理女士有一些联系。”

这群人的组成为铃木财团的董事长一家及其好友,再具体一点就是董事长铃木史郎、董事长夫人铃木朋子、次女铃木园子,铃木园子的好朋友毛利兰、毛利兰的母亲妃英理,以及毛利兰的青梅竹马工藤新一。泷川飞鸟刚得知具体身份时脸上的表情一时空白,相当无法理解:这种地位的人就算突发奇想,要来看看自家新的博物馆装成什么样子,为什么连保镖都不带啊?

看起来在读小学高年级或者初中低年级的男孩环抱双手,强装镇定地看着他:“泷川警官,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因为昨晚在外面夜跑的时候听到了些流言啊。”泷川若无其事地说,“嗯……但如果只是因为这种事就报告给上面,可能会显得有些神经质。反正也是周末,就自己先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手机又不巧没电了,真头痛啊。”

大概率是实话。工藤新一心里默默地做了推断,但就算是警察,遇到这种情况也有点冷静过头了;总感觉有点让人不爽。

“好啦。”泷川拍了拍手,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出了安抚受害人的技能,“既然已经报过警了,我们就在这安心地等一会儿。如果他们足够理智的话,应该会撤走——”

两声枪响。

“——没撤走也不用担心,机动队应该很快就会到。“顶着众人的目光,他面不改色地改口,看了一眼窗外:“啊,已经把这里围起来了。”

……这家伙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我们似乎是被当作人质了。”铃木朋子轻咳一声,向他们展示手机上的短信记录,“但下面的人既没办法上来,也没办法冲破机动队的封锁出去。”

“他们提出让头目先走……以及之类的条件。”泷川飞鸟凑过去看,“否则就炸断一楼的承重墙。”

明智的选择。但这样一来,势必会有人留下来负责控制人质,而且肯定不会是什么聪明人。那么他们的选择就只有一个,强攻第三层,从而获得可以控制的人质;或者干脆直接和上面的人同归于尽。

“他们真的不会上来吗?”两个小女孩中,留着长发的那一个担心地问;她应该是毛利兰。泷川再次摆出诸伏景光同款微笑:“不会的,二层和三层之间看起来有近十米高,我刚才又把梯子踹倒了,他们不可能上的来啦。”

但那一堆安在承重柱上的炸弹什么时候会炸就不知道了。如果是遥/控/炸/弹的话,会非常棘手;定/时/炸/弹会好一些……大概?

“是定时炸弹。”松田阵平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至少一层的都是。设定时间是两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一小时零五分钟。内部结构是比较简单的机械装置,只有计时部分是电子结构,如果只计算停止计时的所需时间,单个拆除用时五到十分钟,完全拆除时间未知。爆/炸/物威力一般,致死范围估计为……半径五米圆。”

“第二小组,进入展览馆。”终于听见指示下达,萩原研二拎起防爆盾跟进。警视厅指挥总部实际上已经按绑匪的条件放走了一部分人,现在剩下的估计也清楚自己是被抛弃的那部分的压力着实不小。他刚进一层大门,猝不及防地听见了仿佛能炸碎耳膜的、震天动地的巨响。

虽然没穿防爆服,不过简易的隔音耳罩还是有装备。萩原研二待耳鸣和头晕略微消退,立刻听见急促的报告声:

“——他们炸断了一根二楼的立柱!三楼地面出现约二十平方米的坍塌!”

泷川飞鸟手疾眼快,堵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女孩的耳朵。剩下的孩子和大人也纷纷效仿。震动结束后,三个孩子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成年人们交换目光,被泷川飞鸟轻描淡写冲淡的惊恐气氛又在空气里弥漫。

“去四楼。”泷川飞鸟意识到歹徒已经是穷途末路,“和刚才一样,我殿后。”

三位成年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或牵或抱,把三个小学生飞快地带到梯子口。

“别向下看。”泷川飞鸟说,“往上爬,然后去窗口。如果歹徒要和我们撕破脸,那么救援直升机应该也可以放开手脚了。”

工藤新一抓住妃英理的手,爬到四层地面上,转头却发现年轻的警官仍然站在三层,甚至没有踏上第一节踏板。

他不安地出声:“泷川警官?”

话音刚落,泷川飞鸟仰头,向他们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像刚才一样,干脆利落地一脚踹掉了折叠梯。

“既然他们这么想要人质,”他笑着说,“我就只能给他们送一个下去啦。”

工藤新一立刻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等等!不管怎么说——这没必要吧?”

而青年只是又对他笑了笑,他绿色的眼睛在未安装灯的建筑阴影中亮得惊人,让人想起某种宝石、某种野兽、某种星星——许多种含义复杂、甚至互相冲突的意象在那一瞬间混合在一起,在工藤新一尚且不成熟的心里留下经年持久的烙印。

“——那么,祝各位好运。”他轻松地、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然后转身向着刚才那块恐怖地塌陷下去的地板大步跑去,在边缘略微减速,纵身跃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