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来6（1 / 2）

江善哲一时没把控好自己的情绪，尽管他已经很克制收敛了，手机往桌上放的时候发出的碰撞的声音还是吸引了程茗的注意力。

程茗听到声响，抬眸看他，两人视线相互交织，捕捉到他眼底黯淡的情绪，莫名有些心绪不宁。

江善哲极快地敛了情绪，再开口时，声音难掩低落：“我去外面透口气，你先吃。”

程茗怔住，听到他的话只呆呆地点头。

她太了解江善哲了。

刚刚不过是小打小闹，现在才是真的低气压，他的脸色都不一样了。

他们两个相处了三年，加上没在一起的七年，两人一共认识了十年。

她太能摸准他的情绪了。

他是闹别扭还是真的生气，她只要看一眼他就能分辨的。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呢？

江善哲出去先打了个电话才去找吸烟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打算回去。

他告知看着程茗的人，不需要再跟着她了。

他自己会想办法，会想办法把人弄到他眼皮子底下来。

回到粥店的时候，视线一眼就锁定在人群里的程茗身上，此时的她在收银台正在低头翻包。

江善哲一边掏手机一边站到她身旁，什么也没问呢，程茗就老实主动交代：“这个卡她们这个机器转换不了，我手里的现金就只有你刚刚给我抓娃娃用的硬币，可是不够。”

江善哲牵住程茗的手握在掌心，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她，另一只手操作手机递给工作人员：“我来。”

出了店门江善哲才问她：“怎么不等我？”

“我看着店里人越来越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占着位置了。”实际上是她坐不住了，从他出了店门她就坐不住了。

想知道他是怎么了，不想让他带着情绪对她，她受不了。

别人待她再糟糕她可以不在乎，但是江善哲对她情绪不好，她受不了。

两人七年未见，可是见了面，两人对七年前的事情，谁都绝口不提。

他不问，她当年莫名出国；她不问，他让她回来的目的。

他不问，她怎么说？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跟他解释呢？

她甚至摸不准，他是否对七年前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让她回来，是为了报复她还是为了其他。依她对江善哲的了解，妥妥一睚眦必报的主，谁让他不舒坦了，他绝对不忍着，分分钟还回去的那种。

天之骄子，向来都是他拒绝别人，怎能忍得了别人甩他。

程茗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两个总得又一个人先提起，她狠下心来作出决定，也是张口时才察觉声音发颤。

“江善哲，我......”

“走吧，不然爷爷该等了。”江善哲低头看了眼手表的时间，比程茗先一步开口。

他察觉到程茗止了话音，于是引导她再次开口继续刚刚她想要说的话：“你刚刚……想说什么？”

程茗刚建设好的心理防线瞬间垮掉，换了个话题：“我......想说......还没有给爷爷准备礼物呢。”

江善哲看她说话眼神飘忽不定又结巴，就知道她原本不是要说这个的。

他似是有心事一般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真是个笨小孩，是会说谎话，但是总能被他一眼看穿。

江善哲选择配合她，极为轻地笑了一下：“不用准备，你回来能见上他老人家一面就是最好的礼物。”

程茗在他老人家心里的地位比他这个亲的孙子还要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知道老爷子对她好，可是这并不能成为她能两手空空去江家的理由，她开始试图说服将善哲：“说是这么说，可是我总不能空着手去，这样不太礼貌。”

“我准备东西了，你不算不礼貌。”江善哲一路拽着她的胳膊喋喋不休，生怕她接到话茬再念叨礼物一事。

说起来，江老爷子对程茗亲切也是有缘故的。

这还要从程茗刚开学没几天说起。

从一开始她就孤身一人住着一个别墅，因为样貌颇受关注，她的身世也几乎是学校同学饭后的必谈的八卦话题。

不知道是哪位同学看到了她的资料，家人栏里一片空白，家庭地址却是市里有名的别墅区。

可能是性格太过于孤僻，看不惯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能是一开学没做任何事就抢了很多男生的注意力。

也可能是单纯有人看她不顺眼，流言蜚语不知道就怎么传了出来。

私生女，妈妈是小三这种，不知道是怎么捏造出来的。

对此，程茗也没做任何回应。对于想泼她脏水的人来说，你越争辩去些什么，他们反而叫唤的越厉害，倒不如置之不理，让他们像跳梁小丑般叫唤去，他们叫唤累了，也就该消停了。

休息日的时候，程茗唯一庆幸的就是耳根子终于能清净些了。

不用听到乱七八糟的话，不用看到有人从她身边路过，总要偷偷地看她一眼，然后窃窃私语地交谈着她身世的话题。

她记得那天学完画画，不想早早回去空荡荡的房子，空荡到她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打开所有的灯才能够安心入睡的房子。

她先前喂养的流浪小动物一天之内也都不见了，导致她现在又没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的，程茗独自一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到夜色入目。

看着来来往往的一家三口还有情侣，程茗着实坐不下去了。

没有人在等她回家。

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就在她快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个老人坐在地上尝试着起来。

她先是瞬间想到了前几天刚出的扶老人事件，但一瞬间又想到了自己的爷爷，便没在多考虑了，连忙小跑着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