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0章 毙稿伤心逆流河,新选题继续上路18(1 / 2)

{萧遥}

吴铭记者考虑到盘问毙稿不能长话短说,况且接听长途手机会收费,所以叫高启强责编上线,决定发PP语音沟通。

他上线先回复了刘乐,稍后就到,要对方找个小包间,有事相商。

“强哥,我实在不能理解!你编完稿,主任、分管副总编陆续审稿通过,到总编辑轮值审稿最后一关怎么就通不了关?他,到底什么理由呢?”

兄弟,总编毙稿,我也懵逼啊!广南省怪病选题牵涉民生健康,十分重要,任何媒体报道从报题、采访到编辑每个环节都必须谨慎操作。因此,你报题时,分管咱们深度新闻部的副总编不想放行,在你和大部分同事力争之下才得以成功报了题。你南飞采访的期间,我两次和你交流紧紧追问采访进展,防止出漏洞。若深度报道出纰漏,将给报社惹出大麻烦。要知道,广南省在我们华国的经济地位显要,你的怪病报道一招不慎,对方会向首都市新闻出版局告状。届时,咱们《京西信报》吃不了兜着走,势必要处罚记者、编辑、部分主任和分管副总编。幸好,你的采写扎实,关键是采到了禅山、江源两市人民医院的知情人,况且对方提供了病历单和X光片等核心材料。毫无虚招,一箭封喉。何况,你先后采访了两例病人的村民们,了解大家对这种怪病忧心忡忡,惶恐飞速传染。这个人心惶惶的情节,能着力促进《广南怪病突袭,国人千万小心!》出炉。总的来说,你的采访并不粗糙,不存在报道刊载的任何问题。

吴铭,尽管我俩是第一次合作采编,我花了精力编你的稿,希望《广南怪病突袭,国人千万小心》能够一炮而红。因此,我也不明白总编为何毙稿?

“总编,不可能没说理由吧?”

他说,这篇深度报道没有禅山、江源、越州市三家相关医院正面回应你的采访,所以没有足够的威力。尽管有两个知情人士各自披露了院方治病的内情和病例单等资料,但是,重要信源单一,禅山和江源市两家医院至少有三个知情人互相核实信息。否则,报道会误判广南怪病,终究让我们京西型报社处于遭广南省官方“问罪”的难堪局面。于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我决定撤掉《广南怪病突袭,国人千万小心》稿件。

“你,以及主任和分管副总编,对此没有意见?”

我,已经告诉你自己的迷惑。刚才,你没留意?

“我气糊涂了,疏忽了。你不服气才对头,因为你和我一起在精心制作这篇深度稿。”

两位上司不同意总编辑的意见,为你力争。上周四下午开深度新闻部例会的时候,分管副总编侯彬起初不同意你的报题,最后在你说明报题的意图并得到大家的附和后,他勉强通过广南省怪病选题。今天下午,他看了我编后的稿子,表扬了你。他觉得,你联系了两个知情人,采到了他俩道出的重要信息,并不是光听对方空口白牙讲一通,关键掌握了病历单和X光片资料。因为,口头材料不一定牢靠,受访人容易受情绪影响而变卦。相比语音材料,书面材料更加固定,白字黑字不容易变动。而且,你四天半跑了三个城市,步履急促,效率高。所以,他反对总编辑杨兴利强调每家医院至少出三个知情人的说法。王晟主任呼应侯彬副总编的见解,两人是一个战壕的同盟军。

吴铭记者愤慨,质询:“两道把关人同意发稿,难道仅凭最后一道把关人非合理的借口就毙稿?搞一言堂,荒唐!”“强哥,这篇稿件上了报社编委会讨论吗?”

兄弟,你不要异想天开,这篇稿子哪能惊动编委会,大动干戈?

闻此言,吴铭记者明显感到,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得按纳不住。“我,不是天马行空胡乱说,无稽之谈。要是《广南怪病突袭,国人千万小心》文本糟糕被打回,我心服口服。但是,轮值的总编辑金口玉言似地荒谬撤稿,我坚决不服,郁闷。此稿关涉广南省人民群众的健康,怎么不能上编委会讨论?”

你跟我说没用,我只是一个编辑,没有话事权。这篇深度稿如果能上编委会讨论,现在是不是迟了?

“不晚。还没到定版的最后时间啊。”

杨兴利总编辑一向固执,听说他认定的事九匹马都拉不回。兄弟,你就不要痴心妄想编委会拍板发稿的决定。此时,总编已经吩咐上两版广告替换。我也很郁闷,辛苦遍的两版稿白费蜡。况且,我人微言轻,不便此时再向上争取发稿。

听出责编高启强打退堂鼓的画外音,吴铭记者意识到事已至此,再争亦徒劳,“明白了。”他悲凉地落得毙稿结局,想仰天长啸、想咆哮发泄,却遽然失声,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狂怒的“河流”,不得不恢复风平浪静。

伤心,止不住的伤心,为民伤悲为民叹。不满、委屈、憋闷、无奈,各味杂陈。心里便似开了个油铺∶酸的、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憋屈的话,能向谁诉?眼眶湿润,最后还是默默地偃旗息鼓,自我舔伤。

此刻,夜幕低垂,形影相吊。心伤,逆流成河。曾经,在京西市夏日招摇过市的文化衫“别惹我,烦着呢”,是吴铭记者此刻心情的写照。忽然,他回想起:上周开报题会前,看完好莱坞华语武侠片《藏虎卧龙》,感到男主角李慕白之憋闷,当时掠过一丝关于广南省怪病选题采写的忧虑。那一刻,他不会联想到担忧竟成真,坏在审稿的最后一道关。

结束了和责编高启强的对谈,吴铭记者不知道聊了多久?他看到刘乐发了几次私信,问他出发了没?怎么还没来?高兴巨变成怅惘,他本想发短信回绝刘乐吃完饭之约。心情糟透了,没了外出的意思。无法面对庆贺发稿的刘乐,只想静静。可想到刘乐已经在等他,吴铭认定自己不能太情绪化,人家鼎立协助采访,足够朋友,自个儿不能爽约,该直面的终究要面对。

步子趔趄,有点踉跄,吴铭磨磨蹭蹭到了粥家馆。他强打起精神,可是不争气的心情让脸色耷拉着,沉沉地。走到厅堂的角落,找到刘乐。刘乐招呼他坐下吃粥,可是瞧见吴铭黑着的脸色,愣住。他瞬间恢复喜悦的神色,开心道喜:“阿铭,恭喜你发稿啦。”

“哥们,泡汤了。靠!”吴铭没憋住,还是气鼓鼓,一副不爽的口气。

怎么啦?出了什么篓子?

“被轮值的总编无故毙稿,操!我们主任和分管副总编都通过了,却莫名其妙地卡在最后一道关,惨不惨?”

快说,咋回事?

吴铭记者将责编高启强的说明复述一遍,刘乐听了也不爽。你们报社的总编辑,就这样耍无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既然已经撤稿换上两版广告,那就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丢,太霸道了吧!比起我们省的媒体不让医疗线记者报怪病选题,你们《京西信报》总编辑更加混蛋。一线记者通过报题,好不容易调查采写,责编用心编稿,先后过了三道审稿关,就被总编辑随便撤稿。如此蛮横无理的领导,完全无视下面采编的辛劳。这像什么话?扯几把蛋!刘乐忍不住唾骂,为兄弟吴铭打抱不平。

“我伤心,无话可说。你和白洁、曾瑶三个朋友协助我采访,我却辜负了你们的重托,实在不好意思,惭愧、惭愧。”

阿铭,别自责。咱们都是记者,晓得发稿不是记者说了算,总会遇到奇奇怪怪地毙稿。你尽力了,不理亏,没有对不起我们。只不过,咱们双方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封杀,好像入了无物之阵的结节。你更惨,交稿编稿却被无端撤稿,一腔新闻热忱付东流。咱们眼睁睁瞧着怪病可能将无序传染蔓延,可就是做不成怪病新闻。以后,你碰见毙稿会习以为常,如同家常便饭见怪不怪,一次次念叨“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现在,要不要叫白洁、曾瑶过来听听毙稿的事?

“不要。她们来了,也没法子补救,却平添伤感。”

不过,你总要跟她俩言语一声吧?你不能《京西信报》撤稿了,却悄无声息,会让她们误会你写稿不过关。

“当然,我会知会她俩,做事不会虎头蛇尾,留你来扫尾。我现在就私信,跟她们说一下。”

他上PP,群发私信白洁、曾瑶:姐们,不好意思,我的稿子《广南怪病突袭,国人千万小心》莫名被总编毙了,有负你的全部信任。”两人分别回信,安慰他:刚刚,刘乐简练说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咱们是记者,采写尽力就问心无愧,发稿的事我们掌控不了。无故毙稿,你以后会见得多,不要再伤心。既然干媒体,就要面对各种意外,坚强点,加油干!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于是,吴铭抬头看到刘乐手指翻飞,用手机输信息。他真贴心,好哥们值得结交。读着两位靓女记者回信,吴铭记者的心好受了些,情绪缓和一点点。

兄弟,你明天有什么计划?

“我原本打算,交稿后应约去深海市见我的义兄,之后去禅山市明德县看大学室友。可是,毙稿打断了计划,我没脸见他们。”他轻轻叹息。

你别这么唉声叹气,毙稿不关你的事。这次怪诞的波折,不会打击你做新闻的理想。雄起,抖擞精神继续上路!毙稿没啥大不了,你照样去找义兄。

你无辜受了总编的鸟气,要不要捅出去出气?你发帖到媒体PP群,直接了当讲出来或者隐晦暗示?如果你不方便发帖,由我来写。怎么样?

“不妥!全国媒体圈不大,会搜出我来,业界影响不好。况且,我还要在《京西信报》做记者,捅出毙稿事恐怕会被穿小鞋。出气一时爽,终究摔跟头。”

随你。去不去唱K,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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