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4章 迷蒙的怪病面纱5(1 / 2)

【萧遥】

丁宇吐槽吴铭:”我哪能确定时间?不晓得能不能问到?我知道弟弟是夜猫子,刚醒来上线,果然看到。夜猫子生活习性不健康,之前我多次叫你把作息时间调整到正常,你总是不听,人到中年咋吃得消?我一亮相,你就问问题,十万火急。夜已深,明天早上8点要上班。晚安!”

“哥,夜猫子是多数传媒业人员的常态,我知道不好,但一时改不了。我争取改过来。”不待吴铭回他,丁宇的PP头像暗了,义兄下线。

今晚,吴铭终究穿透疑窦悬乎的路边社,摸到广南省的怪病踪影。“潇潇雨,雾蒙浓,一线阳光穿云出,愈见姣妍”。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从热线新闻部跨过国内新闻部,转入深度新闻部,吴铭喜出望外。深度新闻部人马少,18个记者、3个责编和1个主任王晟,负责供应每周一期的十六版“深度周刊”。深度记者除了6个在《京西信报》总部,主打华北和东北片区,12个记者分驻华国五大片区。自此,他调整采访报道的方向,从日常的突发新闻转向深度新闻。

新闻业务考核标准,深度记者从每周至少发五篇报道,转为每月至少一篇重磅报道,或两篇深度报道。别小瞧了新闻产品数量狂减,关键在于深度报道必须在华国引起全国性反响。

他不用无料“扫街”,也不用每天回报社上班。如果未出差采访,每周四下午14:00必须回报社开一次部门例会,评点当天出版的《京西信报》“深度周刊”,并汇报下一周的深度选题。除了有采访任务在身的记者,深度新闻部人员都得参加,外派记者在线参与。

例会评报时,所有与会人员都直言不讳,包括分管编委、部门主任、记者、编辑都平等相待。评说对事不对人,严禁人身攻击,说出每一篇深度报道的优缺点,以及编辑出版流程存在的问题。有的单打、有的混打、有的独战群儒,唇枪舌剑,刀光剑影。无论争论人员是什么职位,大家都是为了“深度周刊”出精品,欲与华国第一周报——《南国周末》试比高,争取在华国调查报道中立于不败之地。尽管例会开得异常爆火,结束后大家依旧老铁。

外驻记者倘若回报社赶上例会,会后深度新闻部集体饭罪,搓一顿。往往,由分管编委和部门主任轮流买单。只有《京西信报》开年会,深度新闻部方能大团圆。

深度新闻部人员之间,平日通过社交号群联络,交流派单、采访和编辑等事务。若有急事,就打电话沟通,或者召回报社商谈。每到周三中午12:00截稿,深度记者们都必须准时交稿,否则依拖稿的不同情形挨罚,严重者遭京西信报报社解聘。之后,三个编辑上班编稿、送部门主任、新闻部主编、分管编委审稿,直到当晚采编流程顺利,确保《京西信报》“深度周刊”次日发行。

深度新闻部尽管在报社是小部门,却是报社的一把冲锋尖刀,为报社冲锋陷阵。它出重磅新闻报道,带动独立于新闻部的广告部经营,更重要的是,为报社品牌杀出一条血路,在华国传媒江湖扬名立万。

深度记者的高要求,决定了深度新闻部都是精兵强将,考验并鞭策吴铭快马加鞭,不能拖后腿。吴铭新入深度新闻部,王晟主任暂时不外放他。于是,他做选题的范围可拓展到华国全境,不能和其他同事“撞车”即可,深潜关涉公共利益的重大或典型的新闻题材。

进入任何记者都羡慕嫉妒恨的深度新闻部,如何发现深度选题?成了深度新兵吴铭面临的第一桩事儿,尽管他已经干了四年记者。这是他转入重要新闻部门必经的淬炼阶段,反正,在传媒江湖叫得出名号的大牌记者都是从新手做起。能不能在调查新闻业界闯出名头,就考究吴铭的新闻悟性、好问勤学、业务努力笔头功底等综合能力。深度新丁吴铭,惟有笨鸟先飞,边干边学。

连日查询广南怪病传闻,总算摸到一点边。吴铭暗下决定,把广南省怪病作为自己打响深度报道的第一炮。

上午10:30,吴铭上PP,问义兄丁宇:“哥,你问到是禅山市哪家医院收治那个怪病患者?”

“现在,我忙着呢,没空问。让部下们发现我上班‘摸鱼’不好,你哥哥只能悄悄向禅山市朋友打听。要知道,官场其实消息灵通,我会很快搞定。”

“你啥时回话?”

“弟弟,你工作4年了,怎么还没改掉急躁的性子?昨晚子夜,你就火急火急开机关枪,问我个没完。你先别急,别下线,等我的消息。”

“小弟遵命,隐身。如果我没回应,你留言即可,或语音留话皆可。”

“耍滑头,我继续做事。”

从义兄那里暂时没得到具体医院的消息,吴铭转念想起与那个病患同住在禅山市的明德县室友李旷东。他决定“骚扰”,继续上PP连线,“旷东,一个礼拜没联系,你在忙啥?上次你说在县城听闻省会怪病的传言,有没有进一步消息?”

还没打完字,他就发过来一串文字,手溜着呢:“阿铭,你还想着这件事呀,我都快忘了。你做记者,就是职业病犯了,好奇心特重。”

“你先别怼,我还没批你第一次耍我。你小子倒教导起我来了,哼。”吴铭与李旷东铁哥们,交流向来嘻嘻哈哈。

“好,你是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行了吧。这几天,我听说病患不在省会越州,就在我住的同城。”

“你,咋不早说?”

“之前,我搞乌龙报错了一次‘军情’,怕这次消息不准,所以不好意思再告知你。”

“旷东,这就是你的不对。咱们大学宿舍同学虽然碰面不多,即使周国亮就在燕清大学读博,我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次,况且有人出国留学,但大家每天线上交往坦荡荡,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再告诉我。”吴铭将计就计,逗弄好哥们,“昨晚,我打听到了。”

“你既然晓得,刚才却不说明白,还来问我。”

“我没问出哪家医院,所以进一步打搅你,看能不能具体些。”

“禅山市南水区中心医院。”

“你确定?”

“前天,我律所的一个同事说的。之前,我在律所PP群问起这个事,恰好有个同事回复说,一个南水区客户无意间透露。当地老百姓,已经悄悄流传快半个月。”

“OK!旷东,我再问问别人。”

连忙,他私聊那个《越州晚报》记者蔡国:“哥们,你问了跑卫生医疗线的同事吗?是哪家医院?”

这时正是晚报记者赶稿的时段,越晚记者蔡国好久没回音。吴铭能理解,一边等一边查资料。到蔡国回话,“阿铭,我刚交完稿,看来你晓得具体城市了。”

“对头,禅山市。”

“今天早上,我问了跑线同事,对方回复说‘那个怪病患者,住在禅山市第一医院抢救’。”

“啊?不是南水区中心医院?”

“你从哪来的路边消息?我同事是负责广三角卫生医疗线的专业记者,消息权威。你爱信不信?”

“哥们,你莫生气!我相信。你同事,有哪家医院的联系号码吗?我想打电话问下。”

“兄弟,我已告诉了具体医院,你是记者,难道还要想我再向同事问医院的联系电话?”

“兄弟,我已告诉了具体医院,你是记者,难道还想要我向同事问医院的联系电话?”

吴铭意识到失言,“不好意思,谢谢你。我自己搞定禅山市第一医院的联系号码。”

“好。咱们做记者,挖料不在话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霎那间,吴铭记者惭愧,脸火辣辣的。不由得,扪心自问:对方和自个儿不是熟络的朋友,而是一个媒体人群的群友罢了,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他能提供一点线索已经不错,自己竟然得陇望蜀要医院号码,还不成熟。要知道,不帮是本分、帮忙乃情分。尽管做了4年媒体,见惯三教九流,自己还是书生一枚,不懂人情世故。何况,自个儿是记者,搞不到医院号码么?偶尔,吴铭被同行片言只语刺了一番,羞得无处可钻。毕竟,陌生同行交流,可不像他和室友零距离交流,直截了当。

两人在群里絮絮叨叨,和大伙儿侃谈华国传媒近期的时政、社会和经济资讯,也少不了聊娱乐八卦。终究,记者是消息灵通人士,应该具备消息广的职业素质。

差不多12:45,义兄丁宇上线,发了一句话:“那个病患,住在禅山市第一医院,正在抢救。”

“哥,你确定?”

“弟弟,我从当地朋友拿到的消息,不一定准确,但至少知道了具体的医院。你吃饭了吗?”

“没,刚刚叫了外卖。”

“你现在不跑突发新闻了,吃饭应该规律点,别弄出胃病。”

吴铭觉得哥哥一如既往关切自己,暖暖的。“谢谢哥。上午,我从一个越州记者那里,也得到那个怪病患者住在禅山市第一医院。看来,这个信息也许准确。”

“阿铭,要我再搞来医院号码么?”

“有,当然好。不过,我是记者,会弄来的。”

“小事一桩,你不用搞,我弄来。等下。”

大约15分钟,丁宇给吴铭发来一个电话号码。吴铭边吃外卖,边沟通:“哥哥,你是我的好兄长。忘了问,你朋友在禅山市做什么事的?”

“阿铭,咱们是弟兄,你不必问这个。我搞来具体医院和号码,接下来就瞧你的啦。哥哥,希望你采访广南省怪病当作干深度记者的第一单新闻,好好干。”

“哥,你关注我的报道多年了,咱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兄弟正想向报社报这个选题,深入采写。如果选题通过,我将飞来广南省采访,交稿后见你。我们已经三年未见,小弟想你。”

“希望你报题通过,届时深海相见。”

“不过,我上午从明德县室友得到另一种消息,病人住在南水区中心医院。究竟那条消息对呢?“吴铭道出疑问。

“没啥大问题。今天,你从三个消息源确定那个怪病患者在禅山市。至于住在哪家医院,你作为记者能够弄清楚啦。况且,我弄到了一家医院的联系号码,另一家你自己能搞到。”

“是。我打算分别致电两家医院,以记者身份问询具体情况。”

“不妥。既然是广南省民众流传的怪病,对方会不想一下子对外传开,担心社会恐惧。你作为记者温煦,太冒失,对方因此会拒绝回答。你,会吃闭门羹。”

“哥哥参谋,正点。兄弟受到启发,自会巧妙问出那个病人到底住在哪家医院?”

深度新兵吴铭,将怎样问出究竟是哪一家医院住了怪病患者?他报此选题,《京西信报》能通过吗么?

最终,他能揭开怪病的朦胧面纱吗?

逝者如斯夫,汩汩流淌。明天,到了吴铭请首都圈突发记者朋友们吃火锅的日子。寒冷的冬夜,肥牛火锅暖身子。连日来,大伙儿盼望着这一顿晚餐。在此次饭罪拉起的PP群里,住在南城的哥们问吴铭,怎么选定燕清大学南门的馆子?住在京西大学附近的姐们,没等他回答就怼,这有啥奇怪的?那地方一离吴铭的住处近,二就在他读书的大学外头,一举两得。哥们,你爱来不来,我们可以多吃,大快朵颐。还去五栅栏唱K,爽!他拿奖金又换线了,咱们聚一次潇洒潇洒,你居然嫌远?对方叨叨,来,一定来,既给吴铭捧场,也为他饯行。

吴铭不想大家侃大山冒火花,赶紧打圆场。“我尽管换线了,和大家还是在首都媒体同甘共苦的哥们儿。为了心中的新闻理想,甘愿做北漂。连续一个多礼拜,我凑巧跑了一条不错的独家新闻而已,拿了奖金。那叫一个高兴,说不高兴明显装逼,所以和大家一块儿高兴高兴。“他解释说,明天我做东吃火锅,不是要哥们姐们捧场,大伙儿很久没在一起热闹热闹,这次乐呵乐呵。各位,明晚准时到,过时不候。

当晚回到住处,吴铭忽然涌起对南国丁宇的想念,很久没见。兄弟俩天南海北,但咫尺天涯。在义兄面前,吴铭是透明的,和他无话不谈。双方的喜怒哀乐,无缝对接。

“哥,我明晚请一些好朋友吃肥牛火锅,庆贺自己之前做了一条好新闻。你,觉得小弟大手大脚吗?”

“弟,挺好的。在工作中,一般难交到好朋友,毕竟同行是对手。你从燕清大学毕业,步入社会才四年,结交了靠谱的朋友,不错。虽然说朋友多了路好走,但你交友须谨慎。偶尔就一起吃喝,加深感情啦。明天晚上,弟弟和朋友们吃好玩好。”

“餐馆,定在哪家?”

“老地方。你忘了?以前,咱俩结识不久,你冬天北上,来看正在读书的我。那次,就在南门外的那家火锅店吃饭。餐馆服务周到,食材鲜美、价格实惠,有着燕清大学和京西大学源源不断师生的客流,不愁做不好生意。”

“哪个包间?”

“上次,咱俩在越州房。明晚,大家在昌城房。”

15年后,吴铭将在昌城历经一番悲恸、心碎而镂骨铭心的境遇。此乃后话,那时的他根本不能预见,也无从预想。

“几点?”

“晚八点。”

“知道了。我冲凉,拜拜。”

“再见。”

吴铭略诧异,和哥哥聊下聚餐的事儿,他怎么细问起馆子?不过,丁宇向来心思缜密,吴铭转念不奇怪了。

隆冬日暮的京西市,阴沉沉,冻得人鼻子快掉了。华国首都忒广袤辽阔,从城南往北边赶,几个钟,从而,人们难得饭一次罪。于是,吴铭很少和突发记者朋友们见面,大家往往在采访的新闻现场碰头。穿过整座首都来见你,真是交情匪浅。朋友们能到城北蓝旗路聚餐,难得、难得。

终于不用周末跑突发了,准换工作的跑道。工作四年,他一周只能轮休一天。在12人饭罪PP群,当日有5人知会吴铭,晚上轮值夜班突发班,遗憾不能赴约。他回复说,没关系,大家都是好兄弟,下次再聚。

18:30,吴铭提前赶去火锅店,恭候哥们姐们儿。走在闭着眼也不会迷糊的蓝旗路,路过首都文化地标——圣殿书苑。这家灯火通明的书店,广受华国读书人喜爱,吴铭是它的熟客之一。圣殿书苑,以人文社科类书籍享誉海内外,坐落在燕清大学之西南侧门小道和蓝旗路交叉口。他喜欢圣殿书苑,忘不了它的镇店之猫,傲娇、懒洋洋地躺在前台;特别喜爱它的思想者咖啡厅,音乐舒缓、书香氤氲、咖啡香浓,一个阅读享受的好去处。上学时,他经常单车飞出校园,去圣殿书园看书买书。穷大学生囊中羞涩,时常过去坐在地板上蹭书看,偶尔生活费宽裕时就买喜爱的书籍。

圣殿书苑的老板,既是华国的图书界传奇,亦是文化界名流。在1980年代末从法大辞职,白手起家创业,开书店谋生,一路筚路蓝缕打拼,终究打造起在华国民营书店第一品牌。他既卖书,还撰文、出书,书卷气浓。圣殿书苑每周推出一期文化名人讲座,声名远播,成为京西市的一道文化风景线。上学期间,吴铭看着圣殿书苑从京西大学东门的胡同里的小店面逐渐壮大成蓝旗路上的两层书店,心生喜乐。毕业后,吴铭每个礼拜得空,时常去万圣书苑看书购书品咖啡,修炼文化品味。一次恰巧碰到华国著名法学家贺慕槐签名售书,吴铭为此买到签名本,不亦乐乎。

走过中学名校燕清附中,走过互联网创业圣地燕清佳园,走过燕清南门......冬天的蓝旗路,依旧川流不息。不变的街景,变化的燕清学子,年年日新。走在蓝旗路,吴铭仿佛重温熟稔的大学氛围,青春勃勃。

步行十八分钟,吴铭从过街天桥右转,进到肥牛火锅店。这家餐馆,在他上大学之前就营业了,二十多年的老馆子。太多的燕清大学和京西大学学生搓一顿,少不了来这家餐厅。在两校的学子与校友的心中,这家火锅店几乎成为网红馆子,好评连连。此时大厅,食客快爆满,人声喧腾,热气腾腾,好不热闹。

轻轻推开昌城包间的门,吴铭刚踏入一只脚,惊喜叫起来——

“哥,你怎么来了?”

坐在一角的茶几旁,义兄丁宇静静品茗。他抬起头,微笑相迎:“阿铭,你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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