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 / 2）

唐江洲皱起了眉头，“没有，我就忙着跑了。”

“江洲啊。”蒲银砾叹出一口气，“我这整个职业生涯一半时间在发展，另一半时间在帮你擦屁股。你知道如果你不是真的炸死了文韬，他完全可以假死，然后换个新身份来接近我。”

“然后还叫文韬？就为了引起你的怀疑？”

“就为了让你这么想。”

唐江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脑子不好，不明白高智商人群的对垒。

“唐江洲。”蒲银砾忽然叫得慎重又小心。

“怎么了？”唐江洲抬头看蒲银砾，蒲银砾没有在看他，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你上次说你炸死文韬之前他看见了你对不对？”

“对啊，但是隔得很远，他不一定看得……”

唐江洲话还没说话，就被蒲银砾一巴掌摁在头上直直地把脸摁进了桌子里。

“蒲银砾你干…”

“蒲银砾！”男孩子的声音叫穿了半个咖啡厅。

不管唐江洲怎么在桌子底下踩他的脚，蒲银砾摁着唐江洲的脑袋顶，抬头迎上远处一个橘色团子的目光。

郭文韬又穿了一身亮色，橘黄色的长T恤像个太阳。

郭文韬小跑几步就到面前了，“没想到能在咖啡店碰到你。”

蒲银砾礼貌地笑了笑。

这个“没想到”在可怀疑范围内。

“这位是……”郭文韬指了指蒲银砾巴掌底下的唐江洲。

“这是我朋友。”蒲银砾手上用了更大的劲，“他脑子不好，我给他正正骨。”

郭文韬眉毛一挑，“你还有这手艺。”

说什么都信是种病吗？可以治吗？

蒲银砾自认为虽然游走在灰色边缘，但不是一个脱离社会的人，按照社会学人伦学犯罪心理学，现在打完招呼的郭文韬应该转身离开，买个咖啡或者干脆笔直地走出大门。但郭文韬没有，甚至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盯着蒲银砾，盯得蒲银砾脊梁骨发冷。

“你干什么？”

郭文韬皱了皱鼻子，“你不往里坐坐吗？”

蒲银砾看了看旁边，“往哪儿？”

“往里面啊。”郭文韬指了指蒲银砾旁边的空位，“你想让我坐你大腿上吗？”

唐江洲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蒲银砾一脚，脚底板上写满了惊讶和错愣，蒲银砾甚至还品出了那么一丝激动。

蒲银砾想了大概有十秒，凭借着他对郭文韬半天的了解，要是他不动，郭文韬还真有可能就一屁股坐下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蒲银砾放开了摁住唐江洲的手，从善如流地往旁边挪了一格。

唐江洲抬头的时候，郭文韬正好坐下。

蒲银砾总觉得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但却说不出来。郭文韬一双发亮的大眼睛里还是原来干干净净的样子，蒲银砾给盯出洞了也看不出他对唐江洲有什么想法。

但唐江洲的想法实在是很多。

唐江洲反手抓住蒲银砾的手腕，用嘴型不停地重复“好看好看蒲银砾他好好看”。

郭文韬声音轻轻的，“我能看见呢。”

蒲银砾眼看着唐江洲脸就红了。

“咳咳，这位是唐江洲，我朋友，这位是郭文韬，我邻居。”

郭文韬有点惊讶地看着蒲银砾，“你还有朋友呢？”

“我为什么不能有朋友？”

“我觉得你特别不好聊天。”

“我哪里不好聊天？”

郭文韬看了看桌子上的咖啡，两杯冰美式，一杯冷的一杯热的，郭文韬拿过蒲银砾面前的就咬上了吸管。

“这是……”蒲银砾伸出手又放了下来，“我喝过的。”

郭文韬咬着吸管转半个脑袋过来看蒲银砾。

就一眼，蒲银砾忽然意识到，郭文韬可能有超能力。就是那种不管他干什么过分的事情，你都没办法生气的超能力。

郭文韬就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伸出来半个舌头龇牙咧嘴，“好苦。”

蒲银砾顺势把咖啡推过去，心里准备待会给自己再买一杯。

“哎。”

“干嘛？”蒲银砾看着郭文韬。

“总喝冰咖啡对胃不好。”

郭文韬一句话好像把一杯冰咖啡倒进了蒲银砾的主机里，呲呲啦啦一阵火花之后就蓝屏了，上面还有一个两个字母跳着，闪一下就消失了。

“嗯，好。”蒲银砾半天憋出两个字。

还没等蒲银砾松口气，郭文韬忽然凑近，鼻尖从蒲银砾的眼镜框边上擦过去，低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蒲银砾的嘴唇，蒲银砾一动都不敢动，只好盯着那一头让他有点嫉妒的头发和秀气的发旋，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久到蒲银砾都要闭上眼睛了。

“嘴唇发紫，肝也不太好啊。”

“……”

“以后喝咖啡要喝热的，还可以加点热牛奶，养胃又养肝。”

蒲银砾还没有重启成功就又死机了。

唐江洲好想大声说我还在这儿呢，有人看看我吗？

但他说不出口，他觉得郭文韬听不见蒲银砾更听不见。

“那个。”唐江洲两只手抓着咖啡杯往前送了送，“我这杯是热的，也加了牛奶。”

郭文韬转过脸笑得如沐春，“那个什么，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

——

“文韬，在吗？”

“在。你影响到我做任务了！”

“那个蒲银砾，你觉得他是个头目吗？”

“现在还不知道，看上去不像。”

“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那太好了！是谁？”

“他们说，代号是JZ。”

文韬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自己不该停的，咖啡店里的唐江洲和蒲银砾可能还在看着匆忙离开的他，但他忽然之间就有点挪不动步了。

“这有可能是他们的计策吗？”

“不太可能。”那头齐子宸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这是惜烨从加拿大带回来的乳名，没有记录在档案里也从来没有在职业生涯里使用过。”

“你审案用的钢笔……”

“我没有打开过笔盖。”

“有可能是重名吗？”郭文韬重新迈开了步子。

“能接触到我们的动线，这么准确地给他们传递信息的，真的没有多少人。”

郭文韬很久没说话，就一直往前走。

“文韬。”齐子宸在那边叫他，“当初这个通讯设成我们两个的单线是为了防止一锅端，没想到现在会用来讨论这个。”

“你为什么比我还不相信惜烨啊？”

“嗯？”齐子宸像是没听清。

“我说，你为什么比我还不相信惜烨。”

齐子宸沉默了一会儿，“文韬，你想，从你假死之后，那边一定在想你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文韬，今天，他们送来一个JZ的情报，现在轮到我们想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周惜烨。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这是一个走不出去的逻辑死循环。”

“对。不管JZ是真是假，不管那个兔子是不是真的为了炸死你，他们都成功地把我们分成了三份，而我们还没有意识到。”

文韬又停住了，他想回头看看咖啡店里的蒲银砾和唐江洲，但是他好像走得太远了。

“文韬，你要小心啊。”

“你看到了吗？”唐江洲用吸管在咖啡杯里搅来搅去。

“什么？”

“这里。”唐江洲指了指耳朵后面，“他这里，有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