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醒的恋爱脑2(1 / 2)

[郑希真的日记]

我的名字叫郑希真,正着念,反着念都是郑希真。

我出生在很普通的家庭。爸爸死了,妈妈一个人抚养我,我想她是希望把我养大的,可是她命不好,没等到那天就走了。

其他亲戚只想要钱,压根不想管我。

葬礼那天,一个不认识的阿姨牵着我的手,说以后她养我,她喜欢女孩,却生了三个小子,遗憾的很,让我以后跟她过。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我娘的闺蜜,顶亲的那种,我觉得她是个好人,就跟着她回家。

亲戚开心的很,钱到手,拖油瓶扔走,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去她家以后,我有了三个哥哥,他们按身高站一排,像wifi信号灯,小眼瞪超小眼地迎接我。我胆子小,揪着衣服躲在阿姨后面,怯生生地看他们。

虚空中有人在提醒我,你是为他而来。我以为见鬼了,更加惊恐。

他们中年纪最大的男孩第一个拉起我的手,男孩高个窄身,单眼皮薄嘴唇,笑起来眼睛弯成缝。

我叫【朴容归】。

他的小眼睛直直盯着我,我不知道自己的脸有什么好看的,他说:“我们希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

可爱的小孩在小时候是个“淑女”,淑女喜欢玩泥巴,别的小姑娘玩洋娃娃看小说时,我就喜欢玩泥巴,朴容归是遭到淑女铁拳摧残的人。

叔叔阿姨不是有钱人,叔叔要工作,阿姨全职主妇,朴容归负责看着我。他对我很是纵容,每当我把自己滚成泥腿子,还往他身上扔的时候,他总能咬着后槽牙,温柔的对我说:“郑!希!真!”

听到他的话,我就自觉收到回家的号角和他走了。回家的路上,他会买棒棒糖给我吃,天冷了,他也背着大人拿出他攒的私房钱,给我买冰棍。我一手牵着他,一手拿着冰棍,舔着吃。

他会逗我,装作抢我的食物。我是个护食的小丫头,对他却不同,只要他要,只要我有,我就给他。他会提溜走我的小背包,把食物重新塞进我嘴里,说:“我不饿,真真吃。”

没有了书包,我感觉自己的背轻轻的,心却甸甸的沉。

有次我贪吃,第二天肚子疼,被阿姨发现后,朴容归就被他妈打了顿。

站在门外,听到他被打得嗷嗷叫,我发誓:哥哥,下次我再肚子疼,就说是你弟给买的冰棍。

朴容归爱我,也不是无底线纵容。

有段时间,家里经济状况不好,我叫郑希真,不叫朴希真,我脑子笨,可不蠢,所以我决定夹紧尾巴,乖乖做人。

可我嘴馋,耳根子软,班级里的男生说请我吃炸鸡。口水在口腔中生成,这可是炸鸡耶~好饿。

下课后,没有等到朴容归,我就和男孩走了。

我吃得肚子饱饱的,心满意足就准备回家,那男孩瞬间变了个人,把我堵在墙角,他比我高很多,我发育的晚,是个小矮子,在他阴影的笼罩下,我胆小地问:“干嘛啊?”

他低下头,飞快在我嘴边偷了个吻。“你说我干嘛?”

我想起同桌【殷美】背着老师偷偷看的小说。

小说里,男主角会把女主角逼到墙角,然后这样那样,他的眼睛里会闪过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经过这样那样的剧情,男女主就会在一起。

我没看到他的眼神,只要想到和他未来会在一起,顿感坠入噩梦。

脑子晕晕的,我飘回了家,到家门口,就看见朴容归站在大理石凳子旁,他也不坐,眼光红红地盯着我。

我心虚,抹了把嘴角的油光,怕被发现在外面偷吃。

他把我扛回家,将我扔在床上,床上垫着东西,被摔了也不是很疼,在我想翻身起身的时候,他又把我像咸鱼样翻过来,打我的屁股。边打边说,“跑哪里去了,下次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我被打懵了,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他见我哭的凶,立刻不打我了,把我拉到他身边,胡乱地拿手擦我的泪水,可是我的泪水就像水龙头。

他急了,向我道歉。

他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顺着我的背脊,安抚我的情绪:“是不是打疼了?”

我抽抽噎噎把刚才炸鸡店里面的事情说了。他的脸越来越黑,最后暴怒出声,像炸毛的雄性动物。我缩了缩脖子,以为自己又惹他生气了。

那段日子我担惊受怕,怕我和亲我的男孩终成眷属,可是他后来没来找我,只是我听到有人说:“XXX被打了,鼻青脸肿的。”

我想这世道真是不太平,从此以后不敢再被一顿炸鸡拐走,每天放学就乖乖牵住朴容归的手和他回家。当然,这也和他看我看得更紧了有关。

我和朴容归比跟我叔叔阿姨亲,他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挺能吃的,不长个子光长肉,这也是为何当时我的美貌并不惊人。

炸鸡事件后,朴容归的零用钱都用来给我买吃的。我的体重迅速飙升,被他喂得脸红红圆圆,肉嘟嘟的像年画娃娃。

他其实也肉痛,也有自己想买的东西,但我很小就懂得拿捏大人,我知道当我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勾他们时,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恰好我那时学习不好,以后找不到工作,就打算出去要饭吃,也饿不死。朴容归听到我说这话,就敲了我的脑袋,说眼光要高点。

我:什么叫眼光高。

他:不要被男人随随便便什么东西就拐走。

我明白了他的话。后来学以致用,反过来把这套用在男人身上,成为了拐男人的女人。果然,小时候的教育影响一生,我日子过得那么美,绝对是因为赢在起跑线上。

过段日子,我开始交朋友。主要原因是,朴容归开始读高中,他学业重,就没空管我。

我也不是小孩子,发誓可以自己回家,而女孩子的友谊大多起于上厕所的路上,或者回家的路上。

我的第一波朋友,她们对我很好,什么事都想着我。缺钱的时,她们领我到小花园,把其他孩子们赶走,摸摸我的头,理理我的刘海,整整我制服上的蝴蝶结,靠在墙边,吹着口香糖。

“整点钱花。”

我翻了翻左口袋,又翻了翻右口袋,里面空空的。她们没有怪我,斜着眼睛看我,嘱咐我。

“明天,还是这个地,拿点钱,懂?”

我懂了。

进入青春期我开始爱美,吃得也不像以前多,早饭钱有时不花就攒起来,全部放在房间抽屉的铁盒子里。

我数了数一沓钞票,两三年我共攒了好几万韩元,这在我眼里是笔巨款。

那天晚上,我抱着钞票睡得香甜,梦里我用攒的钱,走进鞋店给朴容归买了他梦寐以求的球鞋。

他喜欢这双球鞋,枕头下藏着本杂志,杂志的内页被折了个小角,页面上一个青春男偶像,脚上蹬着双崭新的球鞋。梦里男偶像的脸,变成了朴容归,只要想到他爽朗的笑脸,我就特别甜。

在朋友和朴容归上,我义无反顾选择了朴容归。

还是在那个小花园里,我有些愧疚地撒谎,说我没钱。

我感觉到她们有点生气了,但怕她们抛弃我,不带我玩了,就对她们说,要是有其他能做的,我一定会做。

所以我给自己揽了个更加做不到的活,做她们的作业。

我脑袋笨,学习差,不是学的不努力,是努力学了还不行,连自己的作业都被老师画满了叉叉头,更别说替学姐做作业。

一个人坐在教室里面,作业写不出来,急得眼睛生泡。

晚上回家,本来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还在赶没做完的作业。朴容归夜里起来,看到我房间的灯,敲了敲门,问怎么还不睡。

朴容归进房间前都敲门,得亏他敲门,我火速关上灯,轻轻说声睡啦,然后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又蹑手蹑脚爬起来,不敢再开大灯,只敢嘴里叼着手电筒写作业。

作业当然是写得很差,学姐们拿着批注满叉叉的作业本找我算账,我的金豆子一颗颗掉下来,同班同学看到了,都问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学姐们见我的同学人多,气势汹汹的,指着我说:“放学别走。”

我抹了眼泪,喜色上心头,自以为还没有被学姐们讨厌。

下课原本没打算走,但是班级里的孩子们说要送我回家,我很开心,觉得又交到了朋友,就摇摇尾巴和她们走了。

我一直等着学姐来找我玩,可是只在食堂偶遇过她们。学姐们用两根手指,做出插自己双眼的表情,然后再转过手,隔空对我做手势。

我以为这是表达善意的方式,也有样学样,竖起两根手指,弯曲,插□□自己的眼睛,再插插她们的。

和我一起吃饭的亲故们看到我的举动,都哈哈笑出声,说痛快。她们揽住我的肩,说学长们知道她们欺负我,已经帮我教训她们了。

我听不大明白,哪来的学长,什么欺负,但看亲故们笑得开心,也就没问。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很能理解人类间的情感,小时候特别严重,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障碍正在逐步缓解。

阿姨说,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觉得我呆呆的,一个人站在灵堂没有表情的样子很可怜。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我不觉得自己可怜,死去的女人好像不是我妈,更别说更早离开的爸。

在阿姨家的光景却不同,我能感受到自己和他们有感情的连接,除了朴容归有些不同外。

我把这话告诉朴容归,他摸摸我的头,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爱怜。他对我说:“那是因为阿姨走的时候,我们希真太小了,所以忘记了。不记得也好,不记得就不会难过。”

我想说我记得,只是我觉得这中间有违和感,所以还是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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