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6（2 / 2）

待曾有才出门后，吴建芬叫吴建英不要去，当心他不怀好意。虽说曾有才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有时说话也没个正形，但她坚信不会伤害自己，再有，不借此机会跟人家表明态度要待何时？

月牙儿像一把梳子斜挂在墨蓝墨蓝的夜空中，闪耀着银色清辉映照大地。“呱呱呱”的青蛙声、“唧唧唧”蟋蟀声，以及其它昆虫的叫声此起彼伏......

吴建英姗姗而来，曾有才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坦露心声，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这让她有些措不及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见对方手足无措、沉默不语，曾有才知道女孩子都天生害羞、难以启齿，便主动承诺：不在乎她的过去，保证一辈子对她好，如有二心，遭天打雷劈。说完就要举手发誓，吴建英赶忙拉下他的手：“有才哥，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曾有才仍不死心，“是不是嫌我配不上你？”见吴建英摇摇头，“是不是嫌我是劳改犯的儿子？”见对方再次摇头，“那就是嫌我家穷喽？”

“你别再问了好不好？我没有一丁点看不起你的意思，更不会看不起你家。我已经成了别人的笑柄，不想谈情说爱，只想把四妹拉扯大，守住这个家，等我大哥、三弟回来。”

曾有才望着皎洁月光眨巴眨巴湿润眼眶，“为了这一天，我反反复复想了好几个晚上，把想要对你说的话背了一遍又一遍，可惜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摇摇头，看着吴建英，“好吧，不管是你的真心话还是推口话我都尊重你。这一篇就算翻过去了，出于同情和体现一个男人的大度，明天我还来，直到帮你们把秧插完为止。”

“有才哥，我看还是算了吧。”

曾有才微笑着竖起右手食指在吴建英眼前晃了晃，“这个可不依你。回去吧，不能谈情说爱了，站在这儿也是多余。”走了两步，侧过头，“哦对了，记住给牛多喂点水。”

望着曾有才大步离去的身影，吴建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二姐，二姐，还愣在那儿干嘛？”躲在草垛后面的吴建芬探出头来小声问道。

吴建英迅速抹了抹湿润眼眶，转过身去，疑惑地看着已经站在跟前的妹妹：“你啥时候来的，怎么还拿着镰刀？”

吴建芬扬了扬手中镰刀，显得几分得意，“保护你呀。算他识相，不然要他好看！”用手肘拐了一下吴建英，“二姐，说句公道话，有才哥对你真心不错，要不然......”

吴建英赶忙打断话：“赶紧回去给牛喂水！”拽着吴建芬匆匆走了。

这天下午，姐妹二人在田里插秧，曾有才挑着冒尖的两筐秧头来到田边，放下后正用胳膊擦汗，提着陶瓷茶壶的中年妇女王春秀路过附近讥讽道：“哟！啧啧啧！有才！表现不错嘛！啥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呀？”

曾有才放下胳膊笑了笑：“那就看你家的女儿哪一个被我相中了！”

王春秀立马拉长着脸站在不远处：“你这叫什么话！”

“没大没小的东西！”王春秀说完悻悻而去。

曾有才开始往姐妹俩的身后扔秧头，吴建芬直起身来微笑着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曾有才摆摆手，表示对这些喜欢乱嚼舌头的泼妇就要以牙还牙，不然人家就会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这话赢得吴建芬连连点头。

曾有才帮着吴家姐妹干完农忙，自家姊妹多用不着他干活，而且呆在家里整天心烦意燥，便跟着邻村的一名瓦匠去了外地。

入伍三年，还在自卫还击战中荣获两次三等功，吴建成满心欢喜回家探亲，已经初中毕业的李家福也赶来庆贺，兄弟俩这才知晓家里发生的变故。吴建成气得咬牙切齿，李家福也是愤愤不平，要不是姐妹俩拦着，兄弟俩当即就要去找秦书记算账。

冷静下来的吴建成打算复员回家扛起家庭重担，吴建英说啥也不同意，要他在部队继续积极表现，力争闯出一片天地。

姐弟四人前去看望大哥。吴建树感慨万千，短短两三年不见，弟弟妹妹们的变化太大了，二妹长得过于成熟，三弟已成相貌堂堂的大小伙子，四妹变成了“出水芙蓉”，就连最小的弟弟也俨然成了翩翩少年。欣慰之余，吴建树不免对二妹的终身大事担忧起来，叮嘱她机遇合适的就赶快成家，年龄拖大就麻烦了。为了不让大哥担心，吴建英表面答应着，可她心里清楚，就算自己不再坚持原来的想法，家庭好的或者有血性的男子根本不会娶她这个臭名远扬的女人，除非是那些长得歪瓜裂枣、又或是穷得一日三餐都成问题的懒汉，那还不如孤身终老。想到这，心里掠过一丝后悔，当初要是没有拒绝曾有才就好了，可惜缘分已尽，他已经在外地做上门女婿都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