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1（2 / 2）

丰守备愣了一下，问道：“那袭营一事……”

“我们确有此打算，但不是袭军营，而是粮草。”纪子嵘和盘托出。

纪知意取来堪舆图，接着解释，“自听说匈奴进犯，我就一直有个疑问百思不得其解，现下是冬日，北方一族本就缺少食物，那新单于再急于建功立业也不会如此冲动，在粮草最短缺的时候来犯，除非……”

丰守备细细想了想，大惊道：“除非有人在运粮支援他们！”

纪知意赞同地点点头，又指了指堪舆图上匈奴进犯的路线。“我们如今得知辽阳王或许与其勾结，那么粮草辎重想必也是早有准备，若是在战时再运，一来易被察觉，二来气候地势皆不占优。”

“那他们的粮草短时间内应是不会再有供给了。”

纪知意眯了眯眼，淡声道：“不仅没有供给，看他们这般急于攻城的行进路线，想来那囤积的粮草也所剩不多了。”

丰守备眉头一松，不由欣喜，这是最近一月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接下来纪子嵘轻轻的一句话让他再次震惊。

“我们袭击的不是军帐，而是粮草，定下的时间也不是两日后，而是明日夜里。”

第二日一早，纪子嵘和纪知意迎来一个确定的消息。

祁武直直立在院子里，小厮和管事请他进屋等候，他也全然不听，只执拗地像个木桩子一样立在门前。

纪知意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这位木头将军，问道：“将军所为何事？”

祁武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犹豫着道：“将军夫人命我做的差事，有了消息。”

纪知意眨眨眼才想起她让祁武盯着张校尉的事，瞬间精神了，忙追问：“如何？他可有异动？”

祁武眼神闪烁，神情中有些挣扎，随即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纪知意一惊，连忙扶他起身，“你这是做甚？我要你汇报差事，怎地还跪下了？”

祁武不肯起身，他眼睛通红，沉声道：“他确实有问题，昨日我亲自在他的营帐前盯梢，后半夜，我看到他身旁的心腹守卫偷偷出了城，不到半炷香时间便回来了。”

纪知意思忖了片刻，“可看到接应的人是何模样？会不会看错？”

祁武闭上了眼睛，摇摇头道：“我不会看错，确实是个匈奴人，我一路追上去将那人截杀，在他身上看到了匈奴的部落印记。”

“只是，”祁武抬头，眼神中有恳求，“小姐打算怎么处置他？”

纪知意明白了祁武的用意，她想了想，蹲下身子，“张校尉与你出生入死，祁将军心有不忍，我亦是痛惜。”

“可军纪不可违，”纪知意话头一转，“更何况，这已是叛国之罪，无论是何缘由，都不可饶恕。”

祁武沉重地低下头，深深陷入被背叛的痛苦、不解和伤怀中。

纪知意不欲再多言，惹他神伤，便只道：“我和阿姐会将他压入大牢，待袁将军回来再行定夺。”

锦州大营

“报！”一小兵急急忙忙跑入营帐，“将军，大同传信！”

正在议事的众人自觉停止了讨论，站在正中位置的将军眉头紧蹙，听到雁北的来信，一下来了精神，大步流星地朝小兵走来，接过那信件细细读了起来。

一旁的将领各个大气不敢出地观望着那将领的表情，自那日听闻陛下下旨，令永宁侯带兵前往雁北，他们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原以为这次袁将军会大发脾气，不成想自家将军的脸色变化莫测，一会严峻一会又有些羞涩……

袁鸣羽左手旁的将领小心翼翼地问：“将军？可是有紧急军情？”

袁鸣羽一下回神，他慌乱地三下两下把信折起来揣怀里，随后咳了咳，严肃道：“确有大事。”

众人屏息等待袁鸣羽的下文。

“张校尉疑似叛国，匈奴已至大同城外，与辽阳王有所勾结。”

军帐里一片安静，这三句话句句令人吃惊，真不知袁鸣羽如何还能这样淡然地说出口。

“将军！”先前的小将急忙起身请命，“将军，末将愿即刻赶回大同！”

袁鸣羽抬手制止，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严肃命令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回雁北。”

看出众人的不解，袁鸣羽低声道：“眼下辽阳王败局已定，但仍不可掉以轻心，待明日我们攻入辽阳城内，擒获辽阳王，才能向陛下复命，此次平叛才算告捷……”

“至于雁北，”袁鸣羽低垂下眼，手按在了那薄薄的信件上，想起纪知意那温柔却坚定的笑容，轻笑道：“我信有永宁侯一行人的帮助，雁北定能熬到我们归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