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事街医馆2(2 / 2)

此时,日头高挂,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

卖货吆喝的,进货拉货的,来买殡葬品讨价还价的,络绎不绝。

一些殡葬店铺甚至把灵车,灵马等一些小东西搬到了店门口,以此吸引客户。

山萘和俞空青各执一打施了障眼法的探阴符,每路过一个殡葬店铺,便甩进去一张。如果探阴符有异动,则代表有阴魂,他们便能感应到。

此前喝茶时,辰挂疏已在心里权衡了一番,纵然如何抓心挠肝想问个明白,最终还是沉住了气,没有直接向俞南星要个明确的答案。

万一对方只是暂未想起这件事情,而自己先跳出来,到时碰一鼻子灰,岂不是自讨没趣,又该如何收场?

如若对方不提,他便打算就此死皮赖脸下去。

是以,他们吃茶点,辰挂疏便跟着吃茶点。

他们起身,辰挂疏便跟着起身。

他们去哪家店,辰挂疏便跟着去哪家店。

他们停下,辰挂疏便跟着停下。

他们不问,辰挂疏便不提。

如此,他就这样默默跟着他们,主打的是一个人形尾巴。

而另一边,俞空青自不必说,一到关键时刻,便佯装哑巴。

山萘则自知理亏,也不会自己去找师父触霉头。

如此,三人便心照不宣地只字未提。

良久之后,终于绕完了一大圈,山萘如实报告:“师父,没有。”

俞空青微微蹙眉道:“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我便和师弟扫荡了一圈,该抓回去的都抓回去了,应当没有落网之鱼。经过几十年的排查,那些养小鬼的也消失了。”

俞南星神色莫辨,环顾四周后道:“其他店铺也看下。”

得到指令,俞空青和山萘两人执行力均很强,片刻未耽搁,便拎着数道探阴符往日用品等店铺去了。

一直绰在后面的辰挂疏见状,心里“唔”了一声:“我莫非是跟着警察来扫黄赌毒了?”

这时人声倏地躁动不安起来,辰挂疏正神游天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但也不至于摔倒。

中途却被人拉到一旁,与此同时,俞南星那犹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自上而下落在辰挂疏耳畔:“小心。”

耳垂被声气拂得微微发痒。

辰挂疏怔了怔。

但很快礼貌习惯使然,辰挂疏第一反应是道声谢谢,临到唇边,倏然反应过来,一拍脑门。

差点忘了人设。

此处是不是应该好生夸赞一番。

于是辰挂疏瞬间扭转了角色,脸不红心不跳,面上浮夸不已,声调也有些黏黏腻腻:“上仙甚是机敏。幸好有上仙在旁提醒,我之幸哉。”

俞南星:“......”

俞南星神色有一瞬间的精彩纷呈,但也只是转瞬即逝,默了片刻便淡然道:”不客气。”

辰挂疏转头望去,但见身后数名家丁风尘仆仆策马而来,中间护着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

为首的一人骑着一匹黑马,策马在最前端拨开人群,硬是开出一条路来。

他一路上高声重复道:“快让开,快让开。”

须臾,辘辘的马车声戛然而止,马车停在了一个医馆门口。

为首的从马鞍上一跃而下,手忙脚乱地张罗着手下把马车里的人抬出来。

车帘掀开处,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被抬了出来,他双眸紧闭,面如土色,浑身上下皆透着死气。

除了一众家丁,他身侧还跟着两名老人,神情甚是焦灼不安。

百姓看到此形此景,神色不由得透露出几分同情,但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八卦欲很快盖过了那本就不多的同情。

“看这架势,应是富贵子弟,自有名医上门医治,如何跑到白事街医馆来了?”

“你别看这家医馆其貌不扬,但里面的郎中厉害着哩。听闻能生死人肉白骨,而且从不上门医治。若要看病,自然是要亲自来的。”

“这是萧家公子,长得风度翩翩,风流倜傥,原本有一个好前程,偏偏喜欢流连红尘俗地,是个浪荡公子。”

说话的人顿了顿,倏然拉低了声调,“前几个月,这位公子偷拿自家银两赎了一个烟花女子,结果被父母知道后,不几日,那位女子便死了。啰,旁边两位老人便是他的父母。”

围观的行人众说纷纭,辰挂疏听了一耳聒噪。

此时俞南星开口问道:“这家医馆是否探查过?”

俞空青回道:“前几分前查过了,探阴符没有异动。”

俞南星颔首道:“那位公子有问题,进去看看。”

俞空青和山萘闻言便风驰电掣地进了医馆,约莫也早已看出了那位公子的问题,只待师父的指示。

莆一进去,一位正在配着药材的小伙子,看见他们便热情地打招呼:“公子,你们哪里不舒服?”

戏精上身的山萘倏然紧皱眉头,捂着心口道:“我也不知,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哎呦,好痛。”

见状,小伙子那是药也不配了,忙不迭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山萘头往萧家公子那个方向偏了偏,问道:“不是那位郎中看病么?”

小伙子道:“哦,你说俞关元大夫?他正忙呢。我是他徒弟,虽不及师父,但小病小恙还是能看的。”

山萘眼珠转了转,继而掳起衣袖,把手伸了出去,说道:“那行,有劳你了。”

小郎中右手指腹落在山萘的手腕上,开始专心把脉,不料刚把了几秒,便如遭火舌烫了手,慌乱撤回手指。

心里大为惊慌:“这....这脉象着实诡异,时而风平浪静,时而寂若死灰,时而山呼海啸,前所未有。”

山萘佯装疑惑:“怎么了小郎中?我不会快要死了吧?嘤嘤嘤嘤。”

话音刚落,小郎中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没有崩住,实在有违师训,无论病人情况如何糟糕,作为大夫,怎能先自乱阵脚?

想到此处,他先在心里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继而正襟危坐起来,嘴角牵出一个合适的弧度,宽慰道:“哪里会?公子莫怕,我再看看。”

而另一边,萧家公子平躺在医馆的床榻上,面上的死灰色褪了些,气色竟真的活泛了些许。

坐在他身侧的俞关元正在给他施针,眉头微蹙。

若是常人,会觉得这只是司空见惯的针灸医治方式。

但俞南星他们不是常人,在他们的视野里,插入萧家公子身上的银针正泛着金色的符文。

而萧家公子身上阴魂不散的黑色雾气正被银针缓缓吸出,并消散在金色符文中。

辰挂疏当然看不出其中的奥秘,但梳理一下俞南星他们前前后后的话语和反应,加之他本就聪慧过人,没有猜出七八,也有五六。

没办法,乱七八糟的鬼神玄幻电视剧看多了。

他发现这位郎中约莫不惑之龄,身形消瘦,面如菜色,原本是无精打采的形容,但胜在生得一副好相貌,两两相抵,中和一下,也可称得上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只是身上药味太过浓重,糊了辰挂疏一脸。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对于整日里泡在中药味里的郎中,身上有药味也是情理之中。

同样被中药味薰得头昏脑涨的吴林却联想到什么,蓦然出声:“对了上仙,我记得我妻子买的符纸上写有两个字。”

俞空青问道:“什么字?”

吴林道:“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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