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调戏1(2 / 2)
这脸也打得太快了吧,猝不及防。
辰挂疏深知,真正大难来临之时,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自乱阵脚之人,即便失忆。
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愿意用自己的智慧搏一搏。
譬如,那些段子上写的茶艺就很不错。
眼见两人的形容和剑法,就算不是神仙,也必定是修仙之人。
见状,另一位白衫少年,掏出一个瓶子,递给辰挂疏,宽慰道:“你且放心,这瓶丹药,一天一粒,三天后,你手臂上的魔气自会化解。”
“这样就可以吗?”辰挂疏心里一怔,神情却是疑惑不解,心里更是一百个不甘心。
不再来个主动收留?
白衫少年微笑道:“嗯,这几个邪祟皆是些小邪祟,这些丹药足矣。”
辰挂疏又忙不迭拽住白衫少年,凄凄切切道:“我一个小男子,孤身一人,要是邪祟再来,该如何是好?”
“......”
白衫少年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温声道:“倒也有些道理。那阁下家住何方?若不介意,我们可以护送你回去。”
辰挂疏:“......”
我若知道家在何方,又何必在这里献茶卖艺呢?
但若论家,其实辰挂疏自己也答不上来。
...
只记得那日醒来,辰挂疏打了个有史以来最大最长的一个哈欠,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这一觉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遑论姓甚名谁。
半响过后,双眸才渐趋清明,眼前是一间禅房,而他却困在一个佛尘里。
原本,他想翻个身,继续冬眠,却闻推门而入的声音,继而一个道士迎面走来,顺手拿走了佛尘,以及困在佛尘里的辰挂疏。
辰挂疏顿觉稀奇,困意烟消云散。
跟随着佛尘,出了禅院,拐了几个弯弯绕绕,走上长长的台阶。
放眼望去,但见台阶之巅,云烟缭绕。
穿过云雾,一座庙观映入眼帘,渐闻人语和木鱼声。
一脚刚越过门槛,等候多时的香客们便纷至沓来,稀稀拉拉的人语,顿时嘈嘈切切起来,好不聒噪。
“道长,这个签帮我解一下。”
“道长,我的桃花运什么时候来呀?”
......
“亲,最近霉运连连,帮我算一卦,看我运道何时有转机?”
“咳咳咳,肃穆。肃穆。”道士指着一尊神像,一甩佛尘道,“虽然我们很熟,但在神像面前,线上线下,还请记得切换一下”
香客们:“......”
与此同时,随着佛尘一百八十度转一圈,辰挂疏顿觉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如此转眼半年过去,他发现这个佛尘的主人,竟是个无所不能,与时俱进,幽默风趣的道士。
工作之时,一派浩然之气。诵经习武,法事祈福。读签解惑,主持放生,各种道教活动,云云。
不消说了,反正就是没有他不会的。
有道是,神通广大,唬得香客们一愣一愣的。
线上也不忘和香客们联络联络感情,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诵经祈福、禳灾、拔苦、谢罪、求寿、求平安以及超度亡魂。
逗弄得香客们晕头转向,那流水式的红包接踵而至。
有一日,道士自斟自饮,喝了些小酒,竟是醉了,抱着手机,看着微信上那代表白花花银子的数字,一把鼻涕一把泪,泣涕涟涟道:“师父,我们道教这一脉,如今传到弟子手里,传到佛寺遍地的21世纪,竞争如此激烈,鸭梨山大啊。”
嘤嘤嘤嘤。
半晌过后,他一抹眼泪,精神倏地为之一振,“师父,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下去的。你看,咱们道观有钱修缮庙观了,我再努努力,收些根骨不错且虔诚的弟子,虽然有些难。但如你所教诲的,有志者事竟成嘛。”
顿了顿,他又道,“关键是得虔诚,根骨不根骨的都是其次,暂且不论。”
须臾,许是觉得这要求太TM低了,若真如此,他们这一脉恐怕真的要沦为招摇撞骗的行列了,于是又抹了把鼻涕,顺手揩在他那穿了十年如一日的破旧道服上,喃喃自语道,“根骨还是要论一些的,那就尚可吧。”
无意窥到道士这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辰挂疏心里竟莫名有些酸楚。
毕竟此时的道士和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过这酸楚堪堪只维持了几分钟,因为道士耍完酒疯便看着微信余额痴痴傻笑,须臾之后便搂着手机打起了呼噜。
在佛尘里的辰挂疏捏了捏眉心,心道:“我这瞎操的什么蛋心。”
闲暇之余,道士又挺幽默风趣的。
整日里抱着一个手机,刷各种看各种电视剧。
刷到好笑的段子,笑得那叫一个神魂颠倒。
时不时,竟还自言自语。
如此,他跟着道士学了不少知识,渐渐熟悉了这个世界,倏忽便是五年。
某个月食之日,月黑风高。
道士对着佛尘道:“我们道观的传道之宝,借你住着已有些年岁,你醒来也有些时日,是时候回去了。我曾......”
辰挂疏忙道:“等等。”
“曾曾曾曾师父。”道士结了个巴,“啧,原来你不是哑巴?”
“怕吓着你。”辰挂疏笑了笑,忽又顿了顿,“对了,你有和我说话吗?”
道士佯装怒道:“废话,不然这些年我都是自言自语? 我放了那么多年的电视剧,现代的,古代的。
其实辰挂疏几百年来未曾讲话,刚睁眼那会,确实不知如何开口说话,从醒来之时,便没了记忆,仿若刚出生的婴儿。
后来,便习惯了当哑巴的日子,只听不说。
刚刚一时情急,出于多年被强行灌输的语感,才蹦出话来。
辰挂疏莞尔道:“恕我愚钝,真当你是自言自语来着。我思量着,世间怎会有如此自我陶醉的道士?”
道士差点跪了:“......啧,这么多年的段子果然没白看,怼人坑人的功夫炉火纯青。”
“我究竟睡了几千年?”辰挂疏抓回了重点,不禁问道,“你刚说你曾曾曾曾曾......”
“打住。”道士忙道,“你突然蹦出一句,吓了我一个尿惊,差点被你绕结巴里去了。是我曾师父。”
辰挂疏:“......”
我信你个鬼。平日里,线上线下忽悠香客们的又是谁,你当我瞎呢。
但辰挂疏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毕竟此时生杀予夺之权,还握在此人手里哩。
辰挂疏有诸多不解,便倒筛子般,一迭声问了出来。
“那你可知我是何许人也?”
“我又是如何困在这佛尘里的?”
“现今又要送我何去?”
......
话音未落,道士一甩佛尘,示意他闭嘴。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因为我和你一样,不仅懵逼,还好奇得心里直痒痒。”
道士长叹一声,“这么多年的精神损失费,我找谁赔去?”
顿了一顿,又颇为遗憾道,“可是我曾师父,只说待你醒来,找个时机助你回去。回去之后,自有机缘。别的倒是没说。”
还未等辰挂疏回应,只觉佛尘轻轻一扫,灵光一闪,他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伴随着道士最后两句。
“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精神损失费就免了。”
空旷缥远。
倏然离开,辰挂疏竟生出些不舍,心里“啧”了一声:“世间无挂无碍道士也,古人诚不我欺。”
结果这位古人刚回到这里,便碰到诸般妖魔鬼怪。
就这?这叫自有机缘?机缘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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