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3(1 / 2)

徐盛霖听到敲门声时并没有睡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夜翻来覆去总觉得床铺**的很不舒服,被褥上还有一股陈年的霉味儿,熏的他脑袋昏沉。

敲门声很突兀,这件客栈的房间隔音并不好,最好的证明就是前半夜时他还能听到隔壁房震破天的呼噜声。可就在刚才,呼噜声消失了,门外没有人经过的脚步声,就像有人从天而降在他的房门前,然后敲响了他的房门。以至于他认真分辨了一会儿,才确定的确是在敲他的房门。

“谁?”盛霖出声问道。

“扣扣扣。”门外无人应声,只是敲门声仍在继续。

徐盛霖眯了眯眼睛,借着窗外月光披上外衣,又取出行李摸索了一阵。片刻后,他走向房门,一把将这破败的木门拉开——

门外空空如也。

徐盛霖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不是吧?这叫什么?深更半夜鬼敲门吗?

他站在门外,往隔壁金逸贞的房间看去,按理说他住在二楼尽头,对面的客房无人入住,只有左手边的房间住了金逸贞主仆三人,他推断了一下在他开门的几秒钟内闪身进入隔壁房间并关上房门,还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可能性——好像还是闹鬼的可能性大一点。

这时,走廊上开始产生某种不太妙的变化,徐盛霖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他竟置身于一片坟地之中,转身再看,哪里还有客房的影子。

“出门前真该给河神爷爷上柱香啊。”徐盛霖头痛,这还真是见鬼了。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事不论是第几次遇到都叫人很不愉快。小时候遇见的是水鬼,这次是什么鬼?客栈里的地缚灵吗?

徐盛霖提高了警惕,却没有感到害怕。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勇敢,而是怀里揣着的法严寺高僧开光五色佛珠和青山观产出的符箓给了他莫大的底气。自从七岁时遇到水鬼找替身,阿奶就按时去河神庙供奉,还去附近寺庙购买了些护身法宝,时刻让他带在身上。

徐盛霖在坟地里寻找出路。一般来说,一个鬼能设置的“场地”是有限的,若他找到坟地的边界,自然就能回到客栈。

一眼望去,黑暗中坟地里荒草遍地,地面坎坷不平,还不时闪现幽幽鬼火,照在惨白的墓碑上,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啪”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搭在了徐盛霖的肩膀上,他浑身一挣。刚要掏出怀里的宝贝给它来上一下狠的。就听“它”开口说道:“徐兄,是你吗?”那声音饱含惊喜。

徐盛霖却没有回头,常听人说,人的身上有两把火,小鬼最爱拌成熟人声音叫人回头,只要一回头,肩膀上的火就灭了,鬼就可以趁虚而入。“胡兄?”盛霖认出了白天听到过的声音。

“是我。”胡淼见他没有回头,就急步走到徐盛霖身前,神色紧张,面色苍白,急切说道:“徐兄,我们这是在哪里?怎么一觉醒来就不在客栈了?这……这墓地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们莫不是、莫不是撞鬼了?!”

徐盛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胡兄稍安勿躁。”

“那现在怎么办?”胡淼面上慌乱不已,双手紧张地攥住了徐盛霖的衣袖。“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先走走看吧,说不定走着走着就回去了呢。”徐盛霖安慰他,手中却仍然攥着一张青山观的驱邪符箓。

二人在坟地中转了一阵,黑灯瞎火深一脚浅一脚的。那些坟包有大有小,有的带着硕大墓碑,气派非常,有些却坟头长满荒草,十分冷清。

“我发现一个规律,这篇坟地的布局是有中心的,就像是个靶子,以我们当前站立的位置为基点,越往北墓越大,墓碑越豪华。南边大多是些孤坟,不如我们往北再走走看。”

胡淼连连点头,看得出来他是害怕极了。紧紧的挨着徐盛霖亦步亦趋,生怕落了单。

二人往北走,果然正如徐盛霖推测的那样,北面的坟墓修建的越发阔气,走了没多久,整片坟地的中心就呈现在他们眼前。

但那里却站着两个身穿白衣的“人”,背对着他们,一动也不动,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扎眼。

“徐、徐兄,你、你看那像人吗?”胡淼开始结巴,攥着徐盛霖的衣袖更紧了。

徐盛霖却只是挠了挠头,他揪了一下被扯得发皱的衣袖,无奈说道:“去看看吧。”

“你就不害怕吗?”胡淼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当然怕啦。”嘴里说着害怕,面上却丝毫不显。说罢徐盛霖一马当先,甩开胡淼,毫不犹豫走向那二人。

金逸贞和善问正紧张地说着悄悄话。善问小声道:“少爷,有脚步声过来了,你说我们回不回头?”

金逸贞强撑着,腿却有些颤抖,“不能回头,万一不是人呢。”

“可要真是鬼来了的话,我们不回头站在这里不就让他捉到了?”善问反问。

金逸贞头大。真没想到,他主仆二人刚一踏出房间,就身处坟地之中,他哪里见过这场面,惊得他当场险些叫出声来。还不如跟勤学一样,哪管门外响声震天,我自岿然不动,不开门继续睡,说不定就什么都不会看到了。他刚带着善问找到这一座最大的墓碑,看起来正是破局之所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金逸贞胸如擂鼓,脑袋发蒙,还没等到他想出对策,一个人就转到了他眼前,正是那个笑面虎徐盛霖,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吓坏了的胡淼。

“金逸贞?”徐盛霖询问道。

“是我。”金逸贞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看到徐盛霖,他突然就不怕了,怎么能在竞争对手面前露怯呢?万年老二也是有尊严的,他挺直腰杆,腿也不抖了。

“你们怎么回事?”徐盛霖又问。

金逸贞就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讲述了一遍,三人交换信息,都是听到了敲门声走出房门才来到了这里。

“或许不出门的话就不会出事。”金逸贞分析道,“我的书童勤学想来睡得沉,我们出来时仍在睡觉,他没有出现在这里,而且我估计,他一晚都不会发现我们不见了,这就不用考虑有人来救我们了。”

善问讥诮附和道:“他向来睡觉如死猪。”

“无妨。想必你们也看出这坟地的布局了,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让我们先看看这最大的坟墓是谁的吧。”说罢徐盛霖走近那一面白玉雕成的墓碑,它在月光照射下透出莹莹白光,墓碑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却在最关键的姓名那里一片模糊。显然墓主人并不想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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