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学堂4(2 / 2)

他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蒋越看了就想逗他,也学谢行恪那样去摸头,却被毫不留情地拍开。

“你又不是表哥的小媳妇,怎么只凶我不凶他啊?”蒋越并不生气,只觉得有趣。

这明明只是句玩笑,不知道为什么纪疏羽却慌张起来,连否认都忘了,垂着头一言不发。

蒋越还想再逗,却听谢行恪不紧不慢道:“才想起来,昨日你去逛戏院,先生说这回要好好罚你。”

“啊?”蒋越霎时便蔫了,垂头丧气地嘟囔,“去会会相好都不成吗,我那叫自由恋爱,先生也太迂腐了。”

谢行恪道:“他可没说不许自由恋爱,罚的是你翘课,作风散漫。”

这下蒋越无言以对。

说话间,便到教学楼了。

三人在楼梯口分道扬镳,谢行恪和蒋越去往二楼,纪疏羽则留在一楼,跟着位儒雅清秀的年轻先生往里走。

李先生像是特地候在那的,大抵因谢行恪提前让人打过招呼。

他领着纪疏羽去教室,路上问了些简单问题,态度亲和友善。

虽然带着眼镜,但玻璃片后双目仍旧炯炯有神,交谈时会专注看着对方,有种清风徐来的舒朗。

因着纪疏羽尚未开蒙,学堂这边给安排了最初级的教室,在座基本都是不到十岁的小孩,衬得他格格不入。

偏偏那些年龄比他小的懂得都比他多,纪疏羽入学晚,落了不少课程,老师所讲就像是天书。

纪疏羽本就对学习不算热衷,而在他过去生活中也并无人可教诲念书的重要性。

如坐针毡地捱过几堂课,到了自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发呆。

他目光落在窗外花坛旁的几株芭蕉苗上,看得有些出神。他在想,只要有阳光、空气、水分,植物们就能茁壮成长,这可真是神奇。

葱茏绿影旁,倏地走过两道人影,其中右边的正是谢行恪。

少爷正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说话,他们在芭蕉苗边停了下来,侧面对着教室窗台。

纪疏羽的位置正是靠窗,他有意想听谢行恪在说什么,但距离不算近,始终听不真切。

讲了几句话后,谢行恪朝着老先生颔首告别。

纪疏羽目送那道背影离开,烟青色长衫映着翠绿芭蕉,整座园子像是入了隽意清雅的水墨画。

正看着,冷不防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你过来!”

纪疏羽吓了一跳,转头对上老先生鹰隼般的视线,带着点询问指了下自己,尚自心存侥幸。

“说的就是你,靠窗那个,给我过来。”

纪疏羽只好走出教室。

走到老先生面前时还能远远看见谢行恪的背影,直到他拐过一道乌木长廊,彻底消失不见。

“我一个上午来回几次,几次都看到你在发呆!你这孩子究竟是来上学还是来发呆的,窗外到底有什么好看?”

见纪疏羽始终心不在焉,老先生愈发生气,拿拐杖重重杵了下地,前者这才如梦初醒,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好。

“现在又是看什么看入了迷?”老先生皱眉道,“可别在我面前耍滑头。”

纪疏羽哪里敢耍滑头,闻言老老实实答:“我在看少爷。”

谁料这话又堪堪戳中老先生逆鳞,他霎时吹胡子瞪眼,“什么少爷不少爷的,叫声名字他能吃了你吗?”

纪疏羽大气都不敢喘了,连连摇头。

老先生又问:“再说一遍,你在看什么?”

这回当然不能说在看少爷,可纪疏羽搜肠刮肚想了又想,最终发现,他答不出来。

因为他实在是并不知道少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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