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传二 戒心2(1 / 2)

第二日晨时,她仿佛真的已经是死过了一样,从鬼门关爬回来后,身边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原本冻裂到麻木已经不会再痛的伤口,此时却因为一整夜的恢复,又被她这么猛烈地一扯而撕裂开来,渗着点点腥血。

而女孩的脸上却看不见半分疼痛所带来的狰狞,她冷着脸,干涩开裂的嘴唇向下垮着,好似全然不知这裂开来,还在渗血的伤口。

她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姑娘说过今日晨时会再来看她,她便起身直直地盯向了昨晚上萧婉清离开时带上的房门。

外边的雨雪好像停了,晨曦的光升起照在这间房里,暖洋洋的,她昨晚根本就没想过还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女孩伸出那裹着厚厚纱布,充满着中药草味的手,去接住了那从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

刺眼,又鲜活。

她又开始期待昨晚的那个姑娘能在下一刻就推门进来,带着她那无比温柔的笑意,婉妙如春莺般的甜嗓。

可是没有。

那扇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进来的只有一个身着布衣的男人,此刻连门外雀鸣声里的暖阳都黯然失色起来。

女孩又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

男人听到那一声不响的铁器声,吓地抖了抖,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安全距离,才敢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他随即咽了口唾沫,飞快地跑出去了。

女孩这才看清了,摆在桌上的是一碗热腾腾的清粥两个白馒头,冷冽的空气里混上了一股潮湿的米香。

然而女孩并没有走过去,她起身跳下床榻,走到了那扇被重新合上的门边,正要出去,却听见门口传来了男子的说话声。

女孩停下了动作,靠在门边上静静地听着。

“就是因为她,今晨小姐才又开始和相爷甩脸色了,相爷脾气不好,闹到现在还在大堂发火呢。”一个声音说道。

“相爷脾气不好,小姐又何尝不是?郎君又不在,连个调剂的人都没有,这一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又要遭殃了。”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唉。”

“诶,小姐还好吧?”

“别提了,今晨被相爷罚去了书阁,现在还没出来呢,要不然怎么会让我们来给她送饭啊。”

“……是啊。”

“诶呀,还是赶紧走吧,这里的人凶的厉害,还带着刀,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我可不想再多待了。”

……

随后那谈论声和脚步都渐渐消失了。

女孩站在门口,再一次拽紧了手里的刀,但她却收回了想要逃出去的念头,重新坐回到了那张床榻上,盘腿闭上了眼睛。

桌上的米粥还散着热气,空气里是香甜的米味,可女孩一眼都没有看那桌上拿来的吃食,她闭着眼静静地坐在那,手里握着那柄短刀,不知道在想什么。

暖阳拉长了窗花,又渐渐褪下了床榻,悄悄地从门缝离开了。

期间那送饭的下人又来过一次,见那女孩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还以为是死了,叹了口气,怯生生地收走了那盘冷掉的白粥,换了一盘,就走了。

而她等到晚上,也还是没有等到昨天夜里的那个姑娘。

她又重新躺下了,这次仿若跌入了一座冰窟,全身上下都冷到了麻木,她抱着那柄短刀,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竟想着大不了一了百了,死了也好。

然而就在这时,她收入胸口的那只素色的绣帕露了出来,女孩低头将它取出,攥在了手里,放在鼻间,轻嗅着那一股暖雪松的气味。

意识却渐渐溜走了,她到底在等谁呢?又是为了谁,才这样满怀希冀地坐在这里?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的时候,屋外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夜里的风裹着雪吹了进来,一片潮湿的寒。

然而很快那门就又被关上了,空余一片寂静,就在她恍惚间,一双略带冰凉的手贴上了她微微发烫的面庞,然后滑入了她的脖颈。

遂而那只手的主人震颤了一下,她便听到了那声似雪里燕鸣,清冷却又焦急的声音。

“醒醒……”

萧婉清有些焦急地轻抚着女孩滚烫的面庞,那道清秀的眉微微隆起,不仅如此,她还闻见了掺杂空气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知道定是那伤口又裂开了。

明明昨天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自己只是一天没来看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倘若她真的听了父亲的话在书阁面壁整整三天,是不是就只能见到一具尸体了?

女孩在她忙不迭地的呼喊里清醒过来,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慌张的姑娘。

见到她醒来,萧婉清稍稍松了口气,轻拍了拍她的脸道:“起来,给你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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