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师父不在我为大2(1 / 2)

降灵山三峰矗立,高者与天相接并肩日月,殿宇楼阁星罗棋布,烟火缭绕,人声嘈嘈。低者隐于云海,深谷幽涧好鸟相鸣,奇石翠林霞光辉映。

这样的景色玉禅机已经见惯了,常年在降灵山居住的霍香兰也早就烦腻。至于戚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欣赏风景的人。

唯独慕桑桑,这是她头一回出远门。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那边,玉禅机指着藏书阁,面无表情地介绍:“喏,那就是藏书阁。”

这边,戚肆专心把玩腰间的翎羽,霍香兰一副地皮都被自己踩烂了的模样,而慕桑桑则是一脸认真,不管见到什么,眼中都闪着亮光。

玉禅机心里还想着那一千遍净心咒,领着他们顺着主峰山道走马观花,最后一行人停留在一处观景亭,正对面就是玉鉴台。

他指着若隐若现的山峦,解释道:“玉鉴台上的建筑要身在此山,方能见到。”

说完就要带他们回去。

“师叔,那道金色的环是干什么的?”霍香兰指着套在山体上,被云雾遮掩着的微弱光圈问道。

“哦,那是古封印的阵角。”

此时,一路上没说过一句话的慕桑桑突然开口:“玄清山也有这样一个环,不过更亮。”

玉禅机看着慕桑桑,突然意识到,对啊,她是玄阳子的孙女,而霍香兰是临芳仙尊的女儿,这里只有一个戚肆,来路不明。

虽然极其不愿意和那个顽劣的小子说话,但既然已经成为了同门,个人恩怨可以暂且一放。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玉禅机将目光投向戚肆。

戚肆微怔,没好气地回答:“没有父母。”

本以为这样的回答会引发沉默,结果慕桑桑竟然兴奋地拉着他的手说:“我也没有哎!”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

“呃……我们还是回去吧,”玉禅机提议道。

慕桑桑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过作为千金大小姐,就算失去双亲,生活水准肯定也是远远高于常人的。

而戚肆就不一样了,他那欠揍的模样,一看就是从小缺少管教。

或许……自己应该对他宽容些。

听风崖的西南侧,有个依山而建的半亭,玉书华右手执剑站在檐角上,注视着远方,微凉的夜风拂动着她的发丝和衣角,胸前形似璎珞的东西,就是传闻中的神器,御心铃。

月落星沉,晨雾渐起,玉禅机领着三个小师侄,正在匆匆赶来的路上。

身为大师兄的戚肆蓬头垢面,边跑边系腰带,而反观两个师妹,朝气蓬勃,神采飞扬。

哎,真不知这样的人,是怎么被师姐相中的。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捣鼓你那两根鸟毛!”玉禅机扒拉开戚肆整理头发的手,拉着他向前飞奔。

卯时,四人正好出现在玉书华的视野。

她站在亭尖,居高临下:“剑,都带了?”

禅机,香兰,桑桑,依次出鞘。

而戚肆仿佛还在梦中。

剑?没人告诉他需要剑啊,况且他孑然一身,只带了一个脑袋一张嘴,两只眼睛两条腿。

“把你的给他用,”玉书华的声音有着一丝不可违抗的威严。

什么?!玉禅机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确认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有没有搞错!他拿的可是解光,师兄生前的佩剑。

似乎还嫌不够伤他的心,她继续说道:“以后它就属于小七了。”

……

天未明,星子依稀。

空气中流转着一丝寒冷和悲伤,连戚肆都看得出,这回他和这个小师叔算是彻底成仇人了。

“好,给他就是了。”

玉禅机将剑随意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听风崖。亏他还告诫自己要多包容戚肆,结果今天连剑都送给人家了,真是可笑。

玉书华没有管赌气的师弟,而是捡起地上的剑,俯身交给戚肆。

“你是大师兄,往后修行不可懒惰,要承担起我派除魔卫道的重任,更要照顾好两个师妹。”

戚肆抬头与玉书华对视,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微蒙的天空是她的背景,清冽的晨雾是她的吐息,疏冷飘逸的眉眼,饱含着对他的信任。

他多年来颠沛流离,如今有人愿意和他讲这些话,说一点触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徒儿谨记师命。”

戚肆接过剑,低下头。

是“谨记”而非谨遵……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注定了这样的温情只是镜花水月,不可长久。

玉鉴台这地方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人数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几十个,近几百年来更是几近单传。

这里叫得上名的建筑,一个是掌门住的凌虚宫,另一个是逑云宫,一座专门为已故解厄天尊玉星河修建的宫殿。

如今的逑云宫被结界笼罩,只能依稀分辨出轮廓,玉禅机隐忍着泪水蹲在外面。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你为什么把大师兄的东西,交给一个外人。”

“怎么越大反而越小气了?”

玉书华站在他的旁边,一挥手,眼前的雾气散去,宫殿的全貌缓缓浮现,她将玉禅机扶起,两人并肩而立。

“我再给你找一把更好的。”

“可那是师兄的东西啊!”

“他的东西就一定最好吗?”玉书华长叹一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委屈,免去你一千遍净心咒,不许再任性。”

一千遍净心咒?解光就值一千遍净心咒吗?把他当什么人了!

玉书华看着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说了要找把更好的,就一定会让你满意。

“明日,你同我一起去趟玄清山。”

“玄清山?去干嘛?”玉禅机神情激动,把刚才的不快迅速抛至脑后。

“祭天。”

此刻,得了宝剑的戚肆,正借着昏暗的烛光端详着手中之物。此剑剑身修长,寒光逼人,轻巧灵活却不失罡劲,挥之如玉波随风,剑颚处篆刻“解光”二字,应是它的名字。

戚肆起身出门,随意使了两套剑法,心中赞叹,果然是把好剑。

只是不管怎么看,这把剑都不像是男人用的,至少不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戚肆见对面屋子灯光未灭,敲响了房门:“师妹!”

听见声音,霍香兰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一蹦一跳地打开门,她身后的慕桑桑正慌慌张张地把一堆牌往被子里藏。

“呼……师兄你吓死我了。”

戚肆进屋,在茶桌边坐下:“你们玩的什么?”

“我们在玩千花牌,”霍香兰关上门,将床上散乱的纸牌收好,无奈地叹气,“我老是输,师兄你也一起来吧。”

“不了,我来是有事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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