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识海9（2 / 2）

松雪懒洋洋地想到：凭什么跟你走？凭你声音好听可以给我唱戏么？

大概是见松雪没回应，那人又焦急地喊到：“快醒醒，小霰！”

松雪心中有些遗憾：原来是认错人了。

松雪不打算搭理他。

那人却不依不饶，一直叫她醒来跟他走。

松雪不胜其扰，有些烦躁地问到：“你哪位？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那人一时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犹豫道：“我是你爹。”

“什么玩意儿？”松雪气笑了，“哪里来的便宜爹！”

“总之先跟我走，你得离开此地。”那人语气并不强硬，却说得十分诚恳认真。

松雪甚至从中听出了一丝恳求的意味。

“离开此地……”倏尔，松雪好似把他的话语听进心中，着魔一般喃喃念到，“此间何处？非吾之归处么？”

“非也，”那声音耐心哄到，“速速归来罢。”

松雪醒来是在七日之后。

她最开始是只有听觉，其他感知才渐行回流。

松雪扶额坐起，还未完全恢复清明，一抹云水蓝便跌入眼底。她微微睁大双眸，看清眼前人——玉冠白发，岱眉星目。恰似人间惊鸿客，墨染星辰云水间。

“阁下何人？”

那人浅笑一声，“这是松雪第三回问我。”

听见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松雪先是一愣，尔后正色道：“芳甸。”

“是我，”芳甸回道，“我在。”

“你……化出魂形了？”

“我也不清楚，但似乎，能看见小生的，只有你，松雪。”芳甸无奈一笑。

“你现在算是什么？”松雪问，“还是我的琴灵么？”

“是，”芳甸郑重且温柔道，“如蒙不弃，小生愿永生永世，只做松雪之琴灵。”

“别，”松雪一摆手，“说得跟桃园结义似的。我倒是希望你哪儿来回哪儿去，我身边可不是个好去处。”

芳甸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说起来，”松雪盯着芳甸清澈的眸子，“在识海中唤我归来的，是你吧？”

芳甸似乎是没料到她能这么快想起这茬儿，面露尬色，支吾应到：“是……”

松雪见他这样，觉得稀奇，故意怪道：“想不到你小子并非此前表现得那般纯良，还有喜当爹的臭毛病。”

“不……不是的……”芳甸无力辩解，又隐约有要当起小结巴的趋势，“我只是……只是……”

松雪就这样静静地看他。

最终，他放弃地垂下头，因理亏小声道：“对不起，是小生出言无状惹松雪不悦。我只是，想让你回应我……我不想让你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呆在那个地方。”

闻言，松雪微微一颔首，大赦天下般开口道：“无妨，多大点事。只是不可再有下回——这世上诸事还须有所忌讳，譬如父母、譬如师长。”

“是，”芳甸认真对松雪道，“芳甸定将此言，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