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焚祸遗音3(2 / 2)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松雪的左手手腕分明还蜿蜒流淌着鲜血,被红绳割开的伤口竟无法愈合。

短兵相接之际,竟有金石之音。一声巨响后,灵气波动,雁翎刀被琴弦震开,连带着松雪一起被甩飞出去。

松雪的左臂生生受住了雁翎刀被弹飞的力道,伤口霎时血流如注,紧接着整个后背都贯在后方靠墙的书匮上。书匮由万年灵木制成,灵木破裂之声与骨裂之声悉数敲击着松雪的耳膜,即使她本无心,先下也明白了何为心跳如擂——

焚祸遗音竟自行保护了琴中之物!

松雪敢肯定,这股巨大的反力是来**祸遗音本身。这琴本是她的灵器,与她共享灵力。方才却为了那邪物反抗琴主,这岂不是自己背叛自己?还是说,焚祸遗音将这个附身在琴中的东西认成了“自己人”?

松雪以右手握着刀鞘顶端,缓缓支撑起身体。又将雁翎刀根部置于右臂臂弯处夹紧,左手握着刀柄整刀拉出,拭去刃上血污。松雪身着的白袍也已沾染上触目惊心的血痕。松雪不喜束缚,任琴仙后一向偏爱广袖,此时她的左袖已被血染透,好似被从天边扯下的红霞。

若真是“自己人”,那这满身血污又如何解释?大水冲了龙王庙?

果真够邪乎。

武的不行,松雪只得“文雅”着来。她收刀入鞘,走近琴身,稳下心神抚弦。说来也怪,当松雪收起所有的敌意,以弦为媒,近乎温柔地向焚祸遗音中探入灵力时,她又能明显感到琴身在颤抖。

“对、对不、起——”里面那位又开始充当起小结巴了,从它战栗的尾音可以听出一股愧疚之情,“小生不是、不是故意使阁下受伤的……小生也不知,是怎么回、回事……不、不受控制!”

若不计较今日松雪因它流了许多血这点,它倒一直挺讲礼貌。

“意思是,你并不能操纵琴中灵力?”虽是在问它,松雪心下却已有判断,“如此,也算是在下鲁莽,阁下不必过于自责。”

一个诡异荒诞的猜想漫上心头——莫非,这是松雪的琴灵?如果是,那么它出场的方式未免太过血腥。

“你可知晓自己为何物?”松雪继续轻柔地抚琴。

“对、对对……”琴身又开始颤抖。

“打住。”松雪赶忙抚琴制止,“只需回答知,或不知。”

“不、知。”它回完赶忙补了声,“对不起。”

“如何进来的?”

“对不住,这个也不知道……”

“你之前在何处?”

“抱歉,还是不知。”

这下可麻烦了,松雪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无法将你逼出来,你也不知自己为何物,但我猜测你是被我的血液吸引进来的。”

停顿间隙,琴弦轻轻滑出两个音,当是在回应她。

“而且在下好歹也位列仙班,你既能伤我,想来法力不低,又可藏身琴中,所以,妖、魔、鬼、怪、精、灵,六类之中,断不会是妖精鬼怪之类。”

若它真是琴灵,为何要以血为祭才能引出?要知道别人家的琴灵可都是诞于曲中,至诚至灵,忠心护主。可若是魔,对待松雪的态度未免过于人畜无害,难道是在伺机而动?

突然,焚祸遗音自琴弦琴徽,缓缓泄出月白幽光,那是松雪熟悉的气息——她的灵力。然而仔细分辨就会发觉,在这股沉沉的松木气息中,竟然还参杂着丝丝瓜果甜香。

只见一缕缕幽光轻柔地缠上松雪的手腕。珍而重之地抚上她的伤口。霎时,本在渗血的伤口开始愈合,最终连勒痕亦消失不见。

“是你吗?”松雪问。

“对不起,”弦音幽幽地传来,“小生好似,无师自通了。”

“不必道歉。”松雪眼中闪过复杂的光。

“小生罪该万死,还请阁下不嫌弃,暂容我留在琴中。”果然是“通”了,这次的弦音流畅无比,“依小生之见,我当是阁下的琴灵。”

“你说得对。”松雪淡淡回应,嘴角放松,隐隐有上扬之势。

如若它当真为魔物,这场戏,就先陪它演上片刻也无妨。

“阁下说什么?”琴音有抑制不住的欣喜,“阁下当真如此认为?”

“绝无戏言。”

“请阁下赐名!”

它再次要求赐名,松雪死死地盯着焚祸遗音,好似要用眼神将它劈开。

几个呼吸后,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理应如此。既是在下之灵,合该赠君一个名字。”

话音刚落,六根琴弦顿时剧烈震荡起来,如龙蛇走弦——松雪确认,它现在的确是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松雪抬手按住兴奋不已的琴弦,好似在说“嘘。”

“不如就叫——芳甸,嗯?如何?”

“芳甸”二字如同一道符咒,十三枚琴徽闪烁着一明一暗的艳红光,好似交相辉映的灵玉。

“芳甸?”如平地惊雷,一道十五六岁少年郎的声音自琴身传出,“如此甚好,芳甸多谢仙女姐姐赐名!”

“你看得见我?”松雪有些意外。

“芳甸不能,但凭嗓音猜想,阁下定当是位仙女姐姐!”

改了一下那半阙曲子松雪翻译过来的意思,之前的写得瓜兮兮(感觉作者脑子有病的那种瓜,笑哭,希望现在看上去能好点吧)

另: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春江花月夜》[唐]张若虚

这是原句,希望文中没有误导大家。至于为啥它说话是那样色儿的,后面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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