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6（1 / 2）

楼外熙熙攘攘，包间外也是热闹非凡。

云中郡人果然爱酒。

包间内二人面对而坐，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像极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片刻后。

"乐先生。"单景驰道。

他叫他"先生"，显然已经把他当成了一名文人清客。

"单将军，别来无恙。"

单景驰虽面上淡淡的，但心里不觉想起十年前的春风，它吹落了桃花，吹进了心里。

如今的乐攸更加儒雅清秀，让他记忆里的少年的样子逐渐模糊，变成了面前人模样。

单景驰点点头，"别来无恙。先生的来意，侯县尉已告知于我，只是先生应该清楚，我无心涉足任何争斗。"

至少现在是这样。

"既如此，我便与将军直说吧。"乐攸淡笑，"我此来一为谋求差事而图东山再起，二求未来在御敌之战中建功立业。"

乐攸知道他与单景驰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没落于外戚之祸，不用此言很难说动单景驰接纳自己。

单景驰眉头微蹙，似乎没想到乐攸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也直言道:"可先生是罪臣之子。"

乐攸冷冷一笑，"罪臣与否，只在于户籍上的名字。只要我能让将军成为新朝柱石，何须在乎这一时片刻的罪籍？"

单景驰闻言沉思片刻，久久不言。

楼下的人群渐渐散去，天上的月亮也慢慢走远。

单景驰望着要消失在楼阁间的月影，低声道:"你还去看过桃花吗？"

乐攸被问的一时顿住，思绪似乎也飘回了从前。

"......没有，再也没有。"

"为什么？"

这回换成乐攸无言以对。

为什么？

开始乐攸在等单景驰回来与他一同去洛水旁看桃花，后来单景驰迟迟不归，他也进了尚书苑读书。再后来，单景驰偶尔回过洛阳，可彼时的他们早已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少时的诺言已经没有人会去当真。时间不是波澜不惊的洛水，它风云变幻、日趋汹涌。

"那年夏天，我去了东海，上了战场。"单景驰的声音很低很轻，"我看到了我的同袍、我的师长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了战场。"

单景驰紧蹙眉头，乐攸从那紧绷的深情中似乎得以窥见那个在烈焰与血泊中煎熬的青葱少年。

"我自知翻身太难，便只求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