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天共水相邀13(1 / 2)

玉楼只瞧了一眼,便从一旁扯了条擦手的长布将这匕首包好收进怀中。

这一日她经历太多事情,早晨先是遇上陈醉,下午又去抓人,又带人辨认尸首,好不容易缓过一阵,夜里出来透透气又撞到高卫与葛央,继而莫名其妙同这来路不明的女人一道进了这地方,更是无意之间撞到这案发第一现场,还寻到了害人的凶器。

而玉楼才一将东西收好,却见那鬼面女将手一收,那月光立时又被帘子挡在船外,玉楼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鬼面女又将手指竖在嘴前,轻轻嘘了一声,便抓住玉楼的胳膊,一下子撩开一道垂帘,将人带进另一间小屋,又静悄悄立在墙后,不发出半点声响,只听那外间传来轻喘声,有两个人将东西放进船上,不过一会又转将出去,没了声息。

玉楼叫她抓了个踉跄,身子一扑险些摔倒,却又被这鬼面女牢牢把住臂膀站定了,但脸还是差点挨到这女人的肩膀,因是离得近了,玉楼不免在她身上嗅到一种极浅的气味,只是她还来不及分辨,那鬼面女郎便低低笑了一声:“姐姐要想抱我,直说便是,何必这般?”

言语间轻浮浪荡,好似与玉楼十分相熟,可玉楼自数年前离开西南,遇到明琅之后便被带到芥子居中,这么多年来接触的也不过是岑子佑和明琅两个,再有就是芥子居的岑居士和他妻子陈九湘,以及那个疯疯癫癫且不正经的白胡子老头。她自认记忆之中并不认识这样的人,再加上先前这人数次轻薄无礼,便是玉楼再不在乎礼仪教养,也多少有些被侵扰的不快,于是瞪她一眼,话也不答,往后一退,离远了些。

只是还未退得几步,玉楼便感觉脚后跟处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险些又摔一个跟头,但有一双手抓住了她,将她扯住,好险站住了,那鬼面女郎闷声笑了一下,不待玉楼说话,便将手松开道:“姐姐怎么好像总是站不稳?”

玉楼这会儿却没空理她,反而弯下腰下意识伸手去摸,只觉得触手光滑冷硬,大部分都是木质,只有小部分以铜片包裹。

——这是一个木箱子。

在一片昏暗里,玉楼伸手摸索,摸到开口处将那箱子打开来,往帘子外头瞧了一眼,便伸手摸出火折子吹亮。

那微弱火光如同一豆,虽小,却也足够叫人看清眼前之物了。

那箱中陈列大小古玩约莫五六件,书画卷轴也有不少,玉楼随意一看便觉出蹊跷来,这些多是珍贵之物,价值不菲,现下却被放在这里,又联系到那高卫与葛央两人的谈话,只怕这些便是芥子居中被偷梁换柱的东西了。

想到此间,玉楼俯身便要细看,可忽然有冰冷东西擦过她的面颊,玉楼连忙转脸,但只来得及瞧见那张铁质的恶鬼面具一眼,那火折子就被盖上盖子,熄灭了。

玉楼皱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心里头只觉得有火,但还不等她开口,鬼面女郎就先轻轻嘘了一声,紧接着外头的房间里就亮起灯来,那灯光从垂帘的一角缝隙里钻了进来,在地上拉成长长一条斜线。

内室一下静到可怕,玉楼觑了一眼鬼面女郎的方向,身子却微微侧向外间,去听外头的动静。

只听得水流击打在石头上的声响,然后又是外头一阵嘈杂声音,似是在搬动什么东西,随后那船身微一晃荡,竟无需扶橹,就顺着这地下暗流漂游出去了,这河流看着从上落下时奔流势大,可坐在这船上却平稳非常,除去刚开船那一刻,几乎感受不到摇晃。

玉楼只觉得身子一晃,便又撞在这鬼面女郎身上,还不待她反应,就听见外头窸窣声响并倒水声音,好像是两个人坐在外间,一边吃酒,一边说起话来。

那鬼面女郎将玉楼揽在怀中,小心翼翼靠近门口,将那帘子掀开寸许,两个人的角度正正好可以看清外间形势,而外间却因内室一片漆黑而看不清楚。

只见高卫与葛央坐在外间席上,左右对坐,中间有一小几,几上放着两个酒杯与一个酒壶,两人身后各有一个箱子,但葛央身后的那个箱子上还放了一个匣子,那匣子又细又长,造型独特精美,甚是好看。

“既带了你到这里来,你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先说话的正是高卫,他亲自将酒斟满,推到葛央面前,又用酒壶再倒一杯给了自己。

葛央看了高卫一眼,并不喝酒,只是将双手收在袖中低声道:“既已等了这么长时间,那么再等上一会又有何妨?”

他说这话时模样拘谨,似有犹豫迟疑,但见得高卫一掀眼皮瞧向自己,心中便生出些恐惧,不由瑟缩往后,但触到那匣子时像是想起什么,又将身子坐直,清了清嗓子,回视高卫。

那高卫看了葛央一眼,脸上突然挂上一抹笑来,那表情神色变换极快,叫玉楼眉头一皱,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那高卫笑意盈盈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仰了脖子便一饮而尽,接着又看一眼葛央,伸手将他面前的那杯酒也拿过来一饮而尽。

他连喝两杯酒,动作毫无迟疑,又看向葛央,葛央面色稍霁,但还是将双手束在袖中,并不喝酒。

高卫不动声色又倒两杯酒,推到葛央面前道:“现如今普天之下,那匣子只有你同聂老爷子才能打开,我又怎么会害你?酒中无毒,你大可饮了。”

葛央依旧不动,反而侧身去掀开船舱一侧的窗帘往外去看,假做无意道:“今夜的那个客人,是什么来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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