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也攒眉千度9(2 / 2)

那董天赐不敢托大,自是瑟缩说了。

原来董家遭了难,家道中落,董天赐又过惯了好日子,如何能忍?他家中虽是落败,但好歹多少留了些东西,可那些东西董招娣是没资格碰的,全在董天赐手里,这浪荡公子哥便将值钱的东西都只管出手典当,而接手的铺子便是浩江城中的芥子居。那东西典当,自是要有老练的师傅掌眼把关,而董天赐天生一张白净细嫩的面皮和纤弱的身段,一来二去,便叫那聂休注意到了。

那聂休受了芥子居的聘用,钱财从来不短,长相家室也是不差,自是香饽饽一个,只是那城中媒人踏破门槛,却无一人能成,盖因聂休性好龙阳,耽于男色,如何肯近女子之身?而董天赐来的店中,聂休自然是惊为天人,有意勾搭交好,又借着董天赐家中潦倒,但花销又大,便半诱半迫,同董天赐有了不清不楚的干系。

而聂休与董天赐缠的久了,便更是食髓知味,一个月里头起码有半个月都宿在他为董家姐弟租赁的小院里,只是董天赐碍着面子,从不敢叫姐姐知晓,在外只做好友结交,竟也瞒了有些时日。

他哆嗦说完,也不敢再多话,明琅立在一旁听罢,面上略带惊奇神色,而玉楼则是声色不动,只是双眼微眯,眉头微蹙。

至于岑子佑,但见她听罢笑道:“就这些?”

她这话问得柔和,可落到董天赐耳中,还是叫他不免一颤。

董天赐听得这三个字,下意识抬头瞧她,只见岑子佑眼中冷光森森,急忙又跪伏在地道:“只……只有这些。”

岑子佑道:“若真得如此,那他又怎么同项三扯上什么关系?”

董天赐一听到项三这两个字,头猛地一抬,竟在这凉爽天气满头是汗,抖若筛糠。

岑子佑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抚掌轻笑,连道三声好,接着又道:“还是不说吗?”

她话音刚落,那一旁沉默者的侍从便将雪白一口钢刀从鞘里拔出,那冰冷冷的刀刃便贴上了董天赐白细的颈子,董天赐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叫侍从这样一吓,竟一下子失了禁,尿了一□□,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我滥赌欠了一大笔钱,三爷逼了我,说如果不还钱,就要将先将我的指头一根根砍了,然后再砍了我的胳膊,断了我的舌头,一点点把我折磨死了,我怕,我真的怕……”

岑子佑大半张脸隐在昏暗室内:“你怕疼,更怕死,所以你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董天赐抖得更厉害:“姑娘,姑娘都知道了……”

“要求是什么?”

董天赐只是浑身发抖,面上涕泪纵横:“要求我……要求我把聂休他骗到赌坊去,只要骗得他上了赌桌,签下字据,我的债务就会一笔勾销……姑娘,这些都是实话,我……我不敢再有所欺瞒了……”

岑子佑笑了一声,用手盖住自己的大半张脸:“是了是了,你是聂休心尖尖上的宝贝,你出了事,他又怎么会不理?”

她将手一指这屋内装饰陈设,但见这屋中一应器具俱是上成,光凭董天赐这样的浪荡子是决计用不起的。

明琅在一旁听了半晌,也意识到了什么道:“你们约莫是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他这样珍爱你,只怕要斩了你的指头,都像砍在他心尖尖上,又怎么舍得你出事?”

岑子佑道:“之后呢?”

董天赐道:“那字据上兴许是做了手脚,他每月所获甚多,但落在那上头,却也是杯水车薪,有一月甚至于连这小院的租金都险些交不出来,我那时……”董天赐说到这里时面色慌乱,在场众人都已能瞧出他的心思了。

岑子佑扫了他一眼,冰冷冷的美人轻嗤一声:“你那是只怕想卷了他剩下的东西跑走,可你现下还在这里好好呆着,只怕是有旁的缘由。”

董天赐叫她看穿,只觉得面上涨红,好似自己衣衫被脱尽,赤条条落在众人眼里,竟觉得羞愧起来:“是,是,姑娘猜的不错,那一月虽险些付不上租金,但好在最后关头还是续上,才叫我不至于被赶到街上去,之后我还担忧害怕,可他宽慰我,已找到了解决之法……”

话说到这里,岑子佑又如何不知这聂休的解决之法?想必这一开始就是个局,有人借由董天赐引得聂休入局,从而再借聂休之手盗出芥子居之中的古玩收藏,而聂休或许是害怕盘点库存之日事情曝光,便急忙在事发之前遁逃离开……

可是不对,有些地方不对。

岑子佑面色沉沉,隐在黑暗之中,只觉得这一些事情之中绝对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她想不出哪里不对。

“……如果他都能为着你揽下着巨额赌债,现下又怎么会忽的遁逃失踪?”正在这时,在一旁听完全程而未发一言的玉楼冷冷开口,“以芥子居的本事能力,他若要逃,又如何能逃得开?除非……”

“除非他已经死了。”

岑子佑在一旁接下话头,冷声开口,目光又转回到董天赐身上:“董公子,我本想问清楚事情原委,便放过你去,只是可惜……”

“你还是要和我走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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