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手可摘星辰7(1 / 2)

葛央这一番话剖析说完,伏在地下半晌不敢动弹,高卫也伏着一动不动,他二人都在等待岑子佑说话,可始终听不到她发言,于是葛央怯怯抬眼,却见岑子佑唇边挂着一抹笑,那笑意并不和善,甚至带着一些讥讽,眼睛里的光带着些不悦,葛央见状,连忙又将头低了回去,一动也不敢动。

她不说话,谁也不敢说,屋内静悄悄一片,谁也不敢大着胆子开口,正在这时却听见玉楼道:“话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可不能只听你们两个一面之词,另一个……你们说的……”

岑子佑这时才冷冷开口道:“聂休。”

玉楼啧了一声:“聂休呢?当事人不在,哪怕你说谎,把脏水向他身上一泼,他也辩驳不得。”

岑子佑亦是点头:“他人呢?”

葛央闻声颤抖道:“师父……他……我、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许是又在赌坊牌桌上……”

岑子佑嗤笑一声:“找过了吗?”

这话却是向高卫问的,岑子佑一问,高卫便急忙抬起头来,旋即又低下头去:“找过了,刚出事的时候就找过了,但是找遍了他常去的几个赌坊地头,都没有找到。”

岑子佑道:“哦?竟然还有芥子居找不到的人?”

“是找不到?没有用心找?还是压根不想找?”

岑子佑说话还是温温柔柔的,可落在高卫同葛央耳中却好似打脸一般的责骂,这两人头低得更深,几乎恨不得埋进地里了。

高卫同葛央心知岑子佑说的不错,江湖之中芥子居便以“须弥亦可纳于芥子之中”而得其名,意为这芥子居小小一座,亦可装天下江湖事,只要你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么芥子居会给你绝对满意的答案。

所以高卫和葛央说找不到人,这话落在岑子佑耳中就当真像是个笑话,敷衍极了,好似不曾将她这个小居士放在心上一般。

“是属下失职!”

岑子佑话中却无怒意,只是清浅一笑道:“这话你同我说又有什么用?”

高卫猛一抬头,可旋即又伏跪在地,听得岑子佑后面继续道:“这话,你该同我爹去说。”

此言一出,高卫更是抖若筛糠。

室内更是安静一片,便是玉楼都不再开口了。

正在此时,忽的听岑子佑嗤笑一声:“好啦,若是不想叫我爹知道,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还用我说?”

高卫又是一抖,立时站起身来躬身一拜,连看都不敢再看岑子佑一眼,额上冷汗直冒,一句话也不敢多言,又急忙退了出去。

葛央余光时刻注意,见得高卫要走,便也立时起身行礼要走,可身子尚未回转,便听得岑子佑道:“你走什么?我叫你走了吗?”

葛央连忙又扑通跪倒在地,话也不敢多讲一句。

岑子佑道:“我又不打你,又不杀你,你这么怕做什么?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葛央抖了一下,颤声道:“我……我……小人不敢的,小居士,我……”

岑子佑道:“好啦,你同你师父若是同在居中分堂行事,自然是形影不离,你又是他弟子,可知道他此番失踪,会去什么地方?”

葛央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话,余光又觑岑子佑一眼,见她面上带笑,甚是和善可亲,但还是心中害怕道:“有……有的。”

“哪里?”

葛央眼睛乱转,可就是不敢抬头:“这……这是师父的秘密!小人……小人……”

“你若是不说,你可要想好了,你师父以赝品偷梁换柱,金额巨大,若是擒他不着……”岑子佑伸手摩挲着把手上头的花样,语调有些懒洋洋的,“你不是不知道堂里的规矩。”

葛央叫她一言吓到,几乎就要哭出声来,声音都变了调:“城……城南福德巷里进去第三扇门的小院,那里头……那里头……”

“谁?”玉楼终于掀了掀眼皮子,开口说了一个字,目光却投向那屏风后面。

只见屏风后头白袍衣角轻晃,陈醉露出来的半张脸上并无什么表情,神色淡淡,手中握着那根铁杖,浑不在意的样子。

“师父有个许多年的相好,就住在那里头。”葛央只管低头交代。

岑子佑略一点头,明琅坐在一旁就立时附耳过去听罢出门吩咐去了,不过一会便又行了回来对岑子佑附耳道:“他说的不错,确有这样一人。”

“只是……”

岑子佑微蹙眉道:“只是什么?”

明琅倾身过去低声说了几个字,却见得岑子佑眉头一挑:“当真?”

明琅道:“当真。”

既确定了这消息,自然立时派人去了,岑子佑吩咐之后,便又转头对葛央道:“另派你去做一件事。”

葛央连忙高呼道:“但请得小居士吩咐。”

岑子佑道:“凭票编号叁柒捌贰肆玖的东西,现在你去给我从库房中取来。”

葛央不由得有些迟疑,他本是胆小懦弱的性子,可到了这头却显得有些迂腐起来,只是颤声道:“凭……凭票呢?”

“嗯?”

“堂中……堂中规矩,若是无凭票,便是堂主居士下令,也不能将东西空手交了出去……”

岑子佑闻言不由一笑,那笑有些欣慰,目光又带些了嘲讽打量着葛央:“你比起你师父倒是守规矩的多。”说罢她便想叫人去问陈醉去取那凭票,可眼前忽的一暗,就瞧见有人先她一步站起。

此人正是玉楼,她在此时站起身来,行步踱到屏风前,正打算出声说些什么,却见那白绫蒙眼的白袍女郎已将一张对折的纸夹在两指之间,正正好递到玉楼跟前。

玉楼拿眼觑她,目光直接,毫不掩饰,手并不接过,陈醉知她不接,唇角轻勾道:“玉楼姑娘,这东西不拿去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玉楼仍不接过,只是继续低声询问。

陈醉似是没料到她会有这样一问,先是一愣,接着又道:“你身上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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