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章2(2 / 2)

“娘娘谬赞,臣女只是习惯了。”

“将军府家教甚严,教出的孩子都是身直影正的,可偏偏有些人身子歪,心也歪。大概就是嫡、庶有别吧。”

说话的是淑妃,她是九皇子的生母。九皇子,就是男二。秋奴在和安禹王私定终身时,也和九皇子勾搭不清。淑妃本中意原主,将军嫡女,知书达理,温和大气。偏偏九皇子爱上秋奴,加上女人嘛,尤其宫里的女人,对撩拨男人的手段自然更清楚,淑妃看不惯秋奴也是正常。

我并不打算参与这没什么意义的嘲讽,没想到秋奴毫不示弱地说道:“先生说过,唯有皇后娘娘所出才是嫡子,可惜啊……”

可惜皇后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所以阖宫上下的皇子名义上都是庶子。包括淑妃所出的九皇子,和已故德妃所出的安禹王。

看来她确实很得圣恩,连这样违逆的话都敢说。

“本宫念你无人管教,多次不与你计较。看来是本宫错了,纵得你如今越发狂悖,胆敢妄议皇室之事。来人,杖责二十!”皇后突然发难,几名太监得令,眼看就要走至秋奴前。

身边的人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一旁的九皇子正准备冲出来求情。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感叹又要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英雄来了,但不是我以为的英雄。

“不过是孩子间的戏言,何须动真?更何况二十板子下去得躺多久,皇后还不知道吗?”来救美的皇帝,没给皇后半分面子。

“参见陛下。”我随着众人一同跪向皇帝。

“淑妃也是,说的都是什么话!”淑妃被皇帝一呵,脸上显出一丝慌乱,倒是皇后仍是笑着,并不见任何不适。

“陛下说的是,臣妾谨记。”皇后说道。

“臣妾也定当谨记。”淑妃亦跟着说道。

“可这话明明是先生说的,陛下为何要怪皇后娘娘呢?”秋奴看似替皇后开脱,实则火上浇油道。看向皇帝的脸庞是那么天真无邪。

“哦?哪个?先生?”皇帝看着秋奴笑着问道。

“太和院里教策论的先生。”

皇帝转向皇后和淑妃两人,脸上的笑容褪去不少,眼中可见不满:“这才是妄议皇室,依皇后看该如何处置?”

“太和院乃前朝之事,臣妾不敢妄议。”

皇帝听罢才稍稍满意了一点:“为师不尊,为臣不敬,理应重罚。那就按皇后的意思,杖责四十。”

说着朝身边的张公公挥了挥手,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陛下容禀——”我稍稍往前一步,朝皇帝俯身道,“周先生并未对皇室不敬,当日所言还有下文。”

“说。”

“当日先生正带我们学习《论语》,讲至‘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与仁’是以论及皇室。先生说‘虽唯中宫所出为嫡,但天子为龙,龙生九子各司其职,各掌其位,诸皇子理应效仿,勿以嫡、庶相避,推脱其责。’臣女之言未必字字相同,但大意如此,当日课上诸人皆可为证。”

皇帝沉默着朝我上下打量,又扫了一眼我身后的安禹王说:“既然嫁于老四,称呼该改改了。”

“儿媳谨记父皇教诲。”我服了服身说道。

“原来是一场误会,说清楚就好了。”皇后打着圆场道,“今儿御膳房的花糕做的不错,清爽不腻,陛下可要试试?”

“那朕就尝尝看。”

皇帝入席,宫宴继续。这场突来的口舌之争起得快,散得也快。一条人命就在这寥寥数语间留下了。

“扇扇,你今日可吓死我了!”王妃在回去的车驾上握着我的手说。

“抱歉,让王妃受惊了。”

“我是担心你啊,万一惹怒陛下你可如何是好!”

“是我考虑不周了。”

“哎,”王妃叹了口气问道,“你和那周先生,是有什么交情吗?”

“他是先生,我是学生。”

王妃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着急道:“那你也太冒险了!”

“张公公手下的四十板,会要人命吧。”

她握着我的手,掌心的热度落在我的手背上。她腕上的镯子顺势搁在我的腿上,上好的翠寒玉,透过薄薄的衣料还能感到一丝凉意。

“下次不会了。”我扫了一眼她的手说,“天要凉了,不适合佩寒玉了。”

原著里对这个王妃几乎没什么描述,但我从扇皎的记忆和为数不多的相处下,感觉她是个好人。和那个周先生一样,只是不喜欢女主罢了。

宫宴上喝了不少酒,起夜时发现又下了雨。我批上外衣靠在廊下,困意被夜间的晚风吹走。我看着身边睡眼朦胧的春鸢,打发她走了。

回房取箫,我就着这景慢慢吹出一首《雨霖铃》。这里只有六孔箫,而现代所学皆是八孔箫。六孔箫转调时更难些,对指法的要求也高了,不过也都练熟了。

“小姐,睡吧。”一曲吹罢,春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吵到你了?”

“没有,只是那么晚了,再不睡明日要没精神了。”

“你睡吧,我再坐一会儿。”我本就是无所事事之人,要什么精神。

箫音吹吹停停,院里种的石榴树在雨夜中微微摇曳。不知不觉,雨下一整夜,我也看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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