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袋清血补脑颗粒1(2 / 2)

“可以,但明天记得向公司前台补交预约费。”江奉垂眼瞥腕表,“双倍。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孙孟川噎住,一脸受伤:“我们之间就这么生分吗?”

“为什么不?”江奉哂笑。他慢条斯理卸下腕表,看也不看一眼扔进垃圾桶。

简约设计的定制款悲鸣,表盘的玻璃碎了。

“那是……”话到嘴边,孙孟川最初的紧张都软成一脸神伤,“仅仅是因为我送的吗?你果然还在意我。对不起,我真的可以解释。”

“废话少说。”江奉没兴趣和他演八点档,提醒的言语都吝啬。支下颌示意孙孟川,他漫不经心:“十分钟。”

——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能不能完好地走出去,看你表现。

仿佛自己只是个小丑。孙孟川的笑容渐淡。

他只觉自尊心也被江奉摔进垃圾桶。

孙孟川深呼吸强撑起笑。忍一时之气,江奉现在还不能离开他。

那点微不可道的真情实感还是被算计湮死。

江奉就是专挑孙孟川的痛脚踩。

他倒想听听,孙孟川能编出什么天花乱坠的苦衷?

火气大得很。不怕孙孟川火上浇油,就怕孙孟川反复添柴。不如一次性灭个干净。

一秒,一秒半。

孙孟川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疏解什么重担。江奉推测他是已经打好了腹稿,好整以暇。

“别这么羞辱我好不好?”一开口,孙孟川就咽下哭腔,他眼眶微红,“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他只是同校同专业的师弟,我和他真没有越界的关系。”

“只是最近我帮他改过设计,他才约我出来请客。”

没有越界?穿什么情侣装。肩饰的两颗心再靠近点就要拼一起了。

笑话。

江奉简直要被孙孟川气笑了。

给他酝酿的时间,最后连滴像样的眼泪都挤不出来,还给出这么个漏洞百出的借口。

内心越生气,表面越冷静。

“改设计?”江奉咬文嚼字,恍然大悟状。孙孟川的肩刚稍放松,江奉又风轻云淡地反刺,“改成业绩指标倒数的成品?”

嘴角尚噙温和的笑意,江奉不掩饰挪揄的口吻。

棉里藏刀,直挑孙孟川的心头肉。

孙孟川立时青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江奉但笑不语。

没得到半声回响。有一瞬间孙孟川都想摔门而去,不在这受憋闷气。

可不行。还不是时候。

藏袖里的手暗自攥拳,他只得耐下性子,自唱自搭的独角戏。

“我和你说过,那是他们在敷衍我的设计,所以成品才拉跨。”

“是他们不懂……”

这套说辞,江奉都快能倒背如流。过去愿意容忍,甚至乐意纵容这点年轻人的“意气”、也期待过对方会成长,会反省的自己就像个傻子。

他只觉索然无味。如果这就是孙孟川想说的,那没必要再继续。

“是他们不懂欣赏?是你自己眼高手低吧。有时间和我抱怨这些,不如考虑怎样才能安心拿稳你那份工作。”

“到此为止。之后你再执迷不悟,没人还需要考虑我的人情,留你个碍眼的绣花枕头吃空饷。”江奉耐心有限,起身要走,他冷声道,“或许,你现在更应该考虑怎么向你的新男友解释,他还在楼下等你。”

“明早去物业领走你的行李,别再让我看见你。”

经孙孟川的身侧,江奉倏忽被孙孟川拽住胳膊。

江奉拧眉,以为孙孟川自不量力要动手,抬手就是一拳正中小腹。

他控力道,造不成实质性的伤,也能让孙孟川实实在在痛一时。

孙孟川没想到,真没想到。

“你,”他倒吸一口冷气,眼眶微红恳求江奉:“你果然还爱我。”

明明五官都要揪在一起了,还那么顽强地吐字清晰。

就是铁了心要恶心自己吗?

这人疯了吧?

江奉被惊住,甩手的动作僵在半空。

一时竟辨不清,孙孟川是真哭还是假哭。孙孟川是被自己打哭了,还是才酝酿出眼泪,或者两者皆有。

可他哭什么?还哭得那么丑。明明犯错误的就是他。

江奉陷入自我怀疑。

自己,是不是仁慈了?

甚至有点后悔,手撤回得太早,就该再给孙孟川醒醒脑子。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么恶毒的错觉?

“没睡醒就去洗把脸。”江奉冷漠。

可惜桌上没水。不然,他不介意帮孙孟川醒神。

孙孟川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注意到江奉蓄力的手,瓷白的手背隐约见更明显的青筋。

大概率还想下黑手。

一面仍牵制江奉的胳膊倔强,孙孟川不自觉喉结微动,一面又后撤半步拉开距离。

怂货。

江奉嗤笑。

料定孙孟川不会还手自讨苦吃。一个外强中干的花架子。

“松手。”江奉瞥他一眼,“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攥他胳膊的手松了又紧。孙孟川还在扮痴情种:“不松。我和那个学生真的只是朋友,什么事都没有。”

“我不松,你别走。”

不松?那我送你去医院。

江奉面上还挂着未褪的笑意,稍一用力,就挣开孙孟川的禁锢,抬手就是握指成拳直朝孙孟川那张脸去。

他算是明白了,跟孙孟川克制,就是让孙孟川蹬鼻子上脸。

真以为自己不敢怎么样他吗?还在这自恋。

孙孟川早有准备,还是慢江奉半拍。

那副镶银边的眼镜被甩得撞墙角变了形。

孙孟川踉跄三两步才站稳,视野模糊。拇指擦过红肿的侧颊,隐约辨出没血,他再抬眼朝江奉的方向哀戚质问。

“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可能?

怎么可能?

孙孟川总能精准踩雷。

“你问我要可能?”江奉疑惑,“你配吗?你跟我要可能。”

“这一切都是你自毁长城。”

“是你先招惹的我。”过往似乎成了别人的,他只是个转述者,“我从来没强迫过你。”

“你不想屈居人下,我没逼你,我只是提议分手。”

“你说你考虑考虑,我没逼你,我给你时间。”

“两年半,这就是你考虑出的结果。现在,你凭什么跟我要可能?”

“孙孟川。”江奉冷冷道,“我有哪里对不起你?”

“我不欠你,该你给我滚。”

江奉一手薅过孙孟川的衣领拎他,一手拉开包厢门。

“现在,给我滚……”

“滚”字还卡在嘴边,江奉咽了话音。

满腔怒火近半化成无措。

门外有人?

就站在门口,身形相仿的青年呆滞原地。

似乎是被自己吓到了。

可恶,算孙孟川逃过一劫。

江奉手疾眼快,自然而然松开孙孟川整理衣袖,礼貌问:“有事?”

“呃,”青年戴口罩,端一瓶酒。

他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有位客人送您的二锅头。”

江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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