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隐忍4（1 / 2）

顺安郡，街市

一间离闹市不远的绣坊，牌匾刻着绣云坊三个字。

店内熙熙攘攘，宾客盈门，伙计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

柜台外站着一名妇人和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妇人约莫不到四十岁，乌黑的秀发盘成发髻，衣着虽简朴但很干净。她面容姣好，一身朴素的装扮也掩饰不住那股雍容之姿。一旁的少女眼波灵动，模样甚是可人。

妇人将怀里的包裹轻轻地放在柜台上，打开包裹，取出最上面一件刺着仙鹤的纱衣递给柜台里的妇人。但见纱衣上几只仙鹤在衣摆弄舞，栩栩如生。

柜台里的妇人约莫四十来岁，有些不耐烦地接过纱衣，随意在眼前晃了两下，“顾夫人，三十钱不能再多了。”

这名妇人正是顾月浅的母亲周氏，少女是顾月浅之妹顾月昭。

周氏虽有些不满，但依旧柔声细语道：“赵掌柜，先前同样的面料和刺绣，您都是给六十钱，怎的今日却少了一半？”。

赵掌柜佯装解释道：“不是我不愿多出银两，如今这生意不好做，您看我这柜台里堆了好多成衣，都卖不出去。再说这价格，也都卖不上好价钱。”

顾月昭有些气恼，“胡说，才刚我见你们伙计卖出两件一样材质的衣衫，一件卖了一百钱，一件卖了一百一十钱，我可有说错？”。

赵掌柜顿时语塞，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周氏央求着，“赵掌柜，您是知道的，我们一家四口可就指着妾身锈点刺绣过活，您这三十钱属实有些少了，可否多些？”。

赵掌柜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肯帮您，是那蔚......”。

正说到这里，一辆装扮豪华的马车停在了门外。马车上跳下来两名小厮，恭恭敬敬地端着马凳垫在车前。一名妇人踩着马凳下了马车，丫鬟们紧忙簇拥上前搀起她扶进店里。

妇人身穿宝蓝色衣裙，外披白色衣纱，乌黑柔亮的长长秀发，盘于后脑。手上带着金黄镯子，耳旁垂着翡翠耳环，脖上挂着珍珠项链。

她来到店内，见到周氏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顾夫人。”

周氏连忙施礼，“见过蔚夫人。”

“怎么，顾夫人又是来卖刺绣的，哎呀，你说这顾家原先何等荣耀，如今却指着这点碎银子过活。”，蔚夫人一脸轻蔑地冷嘲热讽道。

周氏闻听此番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气恼，换做在从前，她对这种言语也只是漠然置之。可如今这番话仿佛针刺般，刺痛着她的内心。她忍耐着不想失了礼数，“妾身小门小户的为了糊口罢了，哪里比得上蔚夫人，家大业大的。”

蔚夫人却是一脸得意，“这是自然。”

她佯装在店里看来看去，随即冲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心领神会，快步走到柜台前，招呼都不打一下，便抓起柜台上的包裹递到蔚夫人面前。

蔚夫人接过包裹，将包裹里的衣衫一件件抓起来，嘴里叨咕着，“这都什么货色，这色泽也不行，这刺绣，啧啧啧，属实太差了。”，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衫一件件丢到地上。

周氏见状，便要去拾起来，却被蔚夫人的小厮拦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周氏一脸委屈道。

蔚夫人自顾自的丢着衣物，不予理睬。

一旁的顾月昭准备去捡，周氏紧忙将其拦住，对她摇了摇头。

“就你这货色也配在店里售卖？依我看啊，卖给那些贫民百姓都没人要。”，蔚夫人朝着柜台内的赵掌柜喝道：“赵掌柜，妾身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你这店里整日拿这等粗麻破衣来置卖，糊弄谁呢？”。

“是是是，蔚夫人说的是，今后顾夫人送来的衣衫不会出现在店里。”，这赵掌柜就算有两个脑袋也不敢得罪蔚东曹的夫人。

“那就好，多长点眼睛，别让人糊弄了。”，说罢，蔚夫人瞟了一眼周氏，那眼神凌厉的让人心生寒意。她转过身便准备走，跟着的丫鬟和小厮紧忙簇拥上去。

店里留下一地狼藉，周氏一边抹着泪，一边拾起衣衫。

“顾夫人，对不住了，我是真不敢得罪蔚家。”，赵掌柜一脸的难堪道。

“无碍。”周氏母女二人拾起衣衫装回包裹，便离开了绣房。

行至青牛巷，顾月昭一脸委屈，“女儿不明，娘亲为何要这般隐忍。”

周氏停了下来，强忍着委屈，面色和蔼道：“如今我们沦落至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事忍耐一下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