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1 / 2)

杨咎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回了酒吧负一层的时候,正赶上演出开始——这是疫情后第一次开演。

尽管光是报备就上送了手指头都不够数的次数,足足折腾了一个礼拜才审批通过,上下打点不知花了多少,但不管怎么样,“浪”酒吧复工了。

这也就意味着,杨咎在家里天天吃泡面、叼着牙刷打游戏机的日子到头了。

啧,现在想起来还他妈有点怀念。

“喂,谁呀那是?码、门票只要有一个不给看那么就真的没法进门啊!”

杨咎神色不变,走上前去对着守着入口处玩忽职守的胖子就是一脑瓜崩,弹得胖子一窜就起来,险些没回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到他脸上。

“我说你他妈的——嗳?怎么是你啊,上午不是不回消息么?耍大牌啊?真以为我们没有替补是吧?”

原来凌晨三点半对你来说叫上午啊,杨咎心中冷笑一声。

“找了谁?”

杨咎从裤兜里摸出来一根弯弯曲曲的烟点上,说:“既然我来了就让人走吧,误工费给一下。”

“嗨,我说你小子,把我们曼姐的场当成什么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还真就现在年轻啊……仗着这张脸,不然能横什么呀?”

胖子眼睛瞪老大,指着面前人高马大的青年一顿冷嘲热讽,杨咎也没什么反应,偶尔戳到他痛点了就装模作样咳嗽一声,三两回下来那胖子也意兴阑珊了,挥手让他进去。

但没办法,谁让他人气高呢,开场流水直接就起来了。

“利索点!还有十五分钟开场啦!”胖子喊。

“唔,知道了。”青年淡漠低沉的嗓音同黑暗潮湿的空气沦为共犯,一共卷入走廊尽头的通道入口。

候场准备室说实话就是个不足十五平米的出租间,连塞个架子鼓的空档都很勉强,现下却容纳了不下八个人,其中五个是临时乐队的成员,多出来的是一会清场跑腿的。

“嗳,你怎么来了?”张凯拍了拍杨咎的肩,他没人高,好像拍肩打招呼都没那胆子似的,手脚轻得人都感觉不到。

杨咎嘴里还咬着烟,含糊不清地说:“挣钱来了,不然你以为我来支持你的音乐梦呢?”

张凯赶忙让人把三小时前好不容易找来的替补小男孩给拽出来,说右拐找人直接结钱,提前下班,转头还是没憋住话:“我说杨子,下回跟我说声行么?到底来不来给个准话,不然我多难做人啊!借口也像样点,哪怕是趴床上开着片对付你也支会我一声行么?”

杨咎露出罕见的笑意,很淡,几乎在下一秒就消失了,他说:“行啊,这次真是特殊情况,有人找我。”

张凯倒吸一口凉气:“那疯子来啦?怎么样啊你?看你全须全尾的...哎你怎么不说话呀!”

杨咎对“疯子”倆个字就像没听见一样,耸耸肩说:“能怎么样,来发个疯就走了,顺带砸了我上个月刚换的新主机,不然今天能歇着不出活的。”

“嘶——”张凯像是起鸡皮疙瘩般的抓了抓手臂,半晌喃喃道:“你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亲戚,这都给你造成财产损失了你怎么不报警啊?”

杨咎怜悯地看了他一样,像是在慨叹他的智商,说:“警察局管精神病?”

“也是也是...那别说了,快进去吧,替补那小子应该从另外个门直接出了,对了!回来!你核酸证明给我瞧眼,可别阳了吧!?”张凯扯着喉咙喊,常年的夜场工作让他的嗓音跟个破锣似的,分外喜感。

杨咎头也不回:“没阳,外头胖子看过了!”

“浪”这个酒吧的主要业务还是吸收些社会失意人士抽烟喝酒打豆豆什么的,因而没什么特名贵的酒,确实有几瓶好的,但那都是起的装饰性作用,里头究竟是水还是水只有老板娘王曼知道。

“杨哥来啦?里面走!生死时速最后半小时啊!”

“哟,你就是杨咎吧!幸会幸会,上个场子我们见过的?我叫郝磊,就是三石那个磊!”

“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啊杨咎,毕竟咱俩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晚上散场之后要不要搓一顿?”

杨咎特莫名其妙地跟半成品乐队成员们打招呼,再挨个握了手,最后从快发霉的乐谱架上抽下来一张纸——那是今晚的演出清单,或者更直白点,就是歌单。

毕竟这可比不上演唱会有提词器呢。

他三两眼就看完了,还成,歌都是老歌,除却有一手粤语他得用休息时间速成一下,其余都能唱。

心里有底了,相当于工资也到手了,杨咎脸上终于见了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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