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特殊手段94(1 / 2)

“退后!退后!不许上前!再过来砍人了!”

廖岑寒一手执剑,一手护着身后的女子站立在茅屋门口,同面前数人对峙着。孙朝躲在一边,半个身子隐藏在门后,透过缝颤颤巍巍地看热闹,一条腿横在前,一条腿落在后,似乎随时准备跑路。再看廖岑寒身前,正站着个赵如风,面色苍白,怒发冲冠。张蓼在身后紧紧地抱着她,手臂上青筋暴起,才不至于让赵如风挣脱他的怀抱再冲上去。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张蓼手里拿着剑,廖岑寒手里也拿着剑。赵如风的目光似要杀人一般,死死地盯了他一会儿,又猛地一挣,要去抓他身后的女子。那姑娘吓得够呛,脑袋一缩,揪着廖岑寒的衣角,可怜巴巴地将自己完全藏起来。廖岑寒一横剑,那剑身寒光倏忽一闪,闪退了面前人的道路,扬声对赵如风道:

“孙夫人,你冷静冷静,杀人要偿命,不能动手!”

“你砍我,你砍我,有本事你就砍我!”赵如风道,“姓廖的,我是看在你是振鹭山的弟子,又年岁小,所以之前才没跟你计较。可你别觉得老娘就是好惹的!我告诉你,你别在这儿护着这个贱人,小小年纪就他妈跑过来当婊子,正经事不干,抢别人家男人倒很熟练嘛!你别跟我说什么冷静偿命的,就算是我杀了这个小贱人,他们也不敢说我半点不是!不过就是个外室小妾,你看看城府敢不敢让我偿命?少在这儿吓唬人,老娘我不吃这一套!”

说着话,赵如风一抬胳膊,作势要挣开张蓼,眼睛都瞪得通红。张蓼慌忙加紧了力气,将她死死抱在怀里,压着声音说道:“夫人,冷静一下,夫人……”

“你也帮着他欺负我!”

“不是欺负,夫人,”张蓼焦头烂额,“就算是什么也不怕,杀个人也不是小事,至少是一条人命,总得染上一身麻烦。咱们能不杀就不杀,好不好?”

“放屁小事!放屁能不杀就不杀!老娘用得着受这气?连城府都是我们家开的,姓的是赵,是孙,不是他妈的花家的!”

赵如风怒极,她一时失了理智,嗓子里的话连番往外蹦,一口气掰成两段喘,听着令人胸口跟着一起发闷。孙朝正贴在墙边当自己不存在,一听这个倒不乐意了,原本缩着脖子躲在门帘后面当鹌鹑,这会儿也挺直了脊背并起了双脚,探出半个身子到门口去,鼓起勇气大喊道:“又关你们家屁事?银子全是我出的。你随便去问,城府上上下下百十号人,哪个不是我打点的?花的全是我孙家的钱,你们赵家干过什么、又帮过什么?次次你们家犯事,要不是我孙家在那儿撑着,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几回了!赵如风,不要脸行,但别总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怕你这张脸上少了脸皮,连金箔都粘不住!”

“你反了天了,孙朝!要没我家,你能有现在的地位?是不是老娘长你脸了?你当年要是不娶老娘,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要饭吃呢。好,现在你发达了,有钱了,挺起腰杆儿来了,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哭着过来跟我说只能裹张草席在大街上过夜的日子了?老娘就不该心软,就不该信了你的鬼话,孙朝,你恶事做尽,坏人做绝,若你还能好死,绝对是苍天无眼!”

“养小妾、纳外室,从古至今多少年的传统,各有各自的道理,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十恶不赦了?赵如风,若我死,你也别想活着,咱们生是夫妻,死也得他妈的死在一起!”

“你放屁!”赵如风扯着嗓子怒吼。她转身一拽张蓼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喊道:“张蓼,你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夫人——”

“别他妈喊夫人,我听这名头晦气!”赵如风道,“今天我就要这个姓孙的白眼狼成为我的亡夫,我看谁敢拦?”

孙朝急了:“你敢!”

“我敢?我什么不敢?孙朝,你该死!”

场面一时混乱成一团,赵如风拽着张蓼的手臂,拼命将他往前拉,张蓼先前做出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作势要杀孙朝,到了当真时候却又犹豫起来,两只脚踉跄着轮番向后,不敢向前。孙朝被一阵恐吓,原先踏入房门的半只脚也收了回去,大退两步跑到院中,远远地冲着赵如风叫骂。廖岑寒拦这个拦不住,喊那个又喊不回来,更何况身后还牵着条尾巴,死死拽着他的衣服不敢松手,一个头两个大。

赵如风大叫道:“张蓼!”

“孙夫人,你冷静一些,在我师尊和师兄回来之前,谁也不能动手!”

“我管你师兄师尊怎么着?给我让开!”

赵如风一意孤行,全然不听他人劝告,廖岑寒又挡得严实,左右不得破绽,一时气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眼满是杀机,倒是看得廖岑寒一愣,随即他便瞧见赵如风骤然回身,抬手往张蓼背上去,猛地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忙道:

“张仙君,看好你的剑!”

“什么?”

张蓼被突然点名,一时愣神,没反应过来。他的脚步一滞,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翻了上半身,耳侧似袭过寒光,登时一阵熟悉的震颤声便骤然割裂耳膜。张蓼瞪大双眼,出了一身冷汗,脖子还被一只手肘压着,幸而嗓子里还能发声:

“夫人,这剑开了刃,绝非闹着玩,真能死人——”

他话音未落,余下声响便都融化在一阵当啷声里。赵如风似是一步上前,甫抬剑欲刺,便被一柄剑锋挡了去路,紧接着一阵剑气横扫而来,生生将她逼退两步。张蓼忙抬手接了她,两人同抬头看去,廖岑寒站立在门口,手中执一长剑,剑光冷冽,正横于二人面前。

此前逼退赵如风的正是这么一柄长剑,再看手中,张蓼剑锋依旧嗡鸣不止,连带着剑柄也一同垂垂而落,似乎正打着颤。赵如风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拦她,嘴唇气得直抖,眼睛也瞪大了,浑似在掀开锅帘之后所见到的两只空空如也的巨大圆盘:

“你敢拦我?”

“怎么不敢?孙夫人,你们自家的家事,我们原无从插手,但是在我们的任务里死人,也是振鹭派所不许的,”廖岑寒厉声说道,“若你冷静些,咱们相安无事,此事便了。若你再敢上前,刀剑无眼,即刻便可让夫人知道什么叫血溅三尺!”

“你敢威胁我!”

“威胁的就是你!”廖岑寒冷声说,“夫人,暂且冷静,坐下来好生谈谈,对大家都好。否则这里一定会死一个人,您大可自己掂量掂量死的会是谁?”

“姓廖的,你让我好好掂量?我看要动脑子好好想想的应该是你!”

赵如风怒不可遏,抬手欲掀开张蓼的束缚,却被后面的人抱得更紧,几乎无法动弹。她整个人藤蔓一般紧紧攀附着张蓼,脖子却急急地探去,宛如一条毒蛇。

“你想干什么?姓廖的,你还能干出什么事来,去城府告我?贴告示骂我?杀了我?你想干,都可以来干,老娘不怕你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给你打丁等,有本事你就来!你他妈护着孙朝,还护着那小婊子,又过来威胁老娘?都他娘的是狗屁!你也被那小贱蹄子迷了眼了?她就那么好啊,见一面你就护着她,爱上了?你还真敢来跟我说话,还让我掂量,你该自己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廖岑寒道:“我够不够格不知道,但夫人不够格去杀人!”

“我就要杀,就要杀怎样?我不仅要杀了孙朝,我还要杀了这个花安卿,什么狗屁东西,也敢跟我抢男人?”

“此般夫人一心要杀了孙朝,又遑论有男人可抢?”

“不抢男人,就要来跟我抢家业!”赵如风尖叫道,“那贱人,给他小妾的比他正妻还多!”

孙朝缩在门外,一气不敢吭,正等着另外两人归来,好放他一条生路。闻言却又坐不住了,自觉脸上挂不住,挺身而出,非得争这口气,倏地大叫道:“你算哪门子正妻,当年若不是你拦着我爹非得要与我成婚,我娶的便是瞿四爷家的姑娘!要说当年,若没你,我早就和瞿欢燕成亲了,你才该是那个外室!”

“好啊,你娶瞿欢燕,你倒是想娶她!奈何人家看不上你,早就成少城主夫人了,只有你个癞蛤蟆还念念不忘!”

“少城主夫人?不若猜猜这场姻缘到底是谁做的手脚?还得是你,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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