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年终报告73(1 / 2)

柳轻绮在外好得慢,一回到家,就好得飞快。祁新雪每日定时过去给他扎针,廖岑寒负责给他熬药,方濯则负责捏着他的鼻子,将这碗药给他硬生生灌下去。故而到了最后,柳轻绮最恨的就是方濯,在他终于能不再忍受着疼痛站起来的第二天,他就挥舞着扫帚,追着方濯满院跑,这天天坐机关的身子竟然挺住了如此巨大的运动量,最后也只是落得耳鸣喉咙痛,没晕倒算万幸。

方濯一边跑,一边躲着从头盖到脚的扫帚碎屑。他边跑便叫道:“师尊!师尊!真不怪我,回风师叔要我这么干的!她说要是不捏着你的鼻子,你肯定不喝!你——啊!”

他抱头鼠窜,没留神踩着个小石子,差点滑倒,摔个人仰马翻。柳轻绮不听解释,穷追不舍,怒不可遏:“你小子!想这么干很久了吧?公报私仇是吧?欺师灭祖是吧?回风给你了个理由,你就上赶着过来用了是吧?”

“冤枉、冤枉啊师尊!”方濯欲哭无泪,“真是师叔让我这么干的,不信你去问问她!”

“问她之前我先把你头砍下来!”

院内一时高声无两,鸡飞狗跳。最后方濯没跑过他,被柳轻绮一把拎了后颈,扼住命脉,拿扫帚抽了好几下。他不下狠手,之前提到过,他不舍得揍人,也不好意思揍人。所以这几下打在方濯身上,像是被抹布顺着腿抽了两下,就是抽得漫天乱飞,到头来还得洗衣服。

可惜方濯被他这两下打得心里微妙,不痛不痒,甚至还想再来两下。不过柳轻绮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象征性地揍了两把,又踹了他一脚,就不再管他,一扔扫帚高高兴兴玩去了。他能站起来的第一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约了叶云盏两个人一起要下山去,方濯拦不住,还被叶云盏横眉冷对耀武扬威,一气之下将这事儿“不小心”泄给了君守月,君守月一听这还了得,某日去倾天门的时候缠着解淮,又“不小心”将此事告诉了这人,于是在短短一炷香之后,解淮大步走入掌门屋中,不多时魏涯山急匆匆地赶出来,派了弟子去抓人,幸好反应快,在山门前将二人抓了个正着,一边一个,纷纷押解回山。

人到了殿前,撇着嘴,翻着白眼,不服气。魏涯山又气又无奈,哭笑不得:“你怎么就这么坐不住?新雪让你再休息半个月,好好养养,你这么急着要下山干什么?”

“再半个月就下不了山了,”柳轻绮说,“再半个月那不是……”

“不是什么?”

“算了,”柳轻绮耸耸肩,“你要不记得,那就忘了吧。”

魏涯山不说,柳轻绮不说,方濯却知道,再半个月,便是师门上下要准备年终报告的日子。这个东西在振鹭山非常重要,虽然不知道是哪任掌门先提起来的坏风气,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了,该做还是得做,正好给这群除了躺着拿钱就是吃饭养膘的长老有点事儿干,“硕鼠”变“瘦鼠”,还挺忙,。

所谓年终报告,实则就跟处刑差不多,但处的不是弟子的刑,而是长老的刑。此前曾经提过,振鹭山的年终报告是需要弟子自己上台去表述的,所以就算只是为了各门的名声,长老们也不会将这个报告整理得太难看,基本上只是在歌颂弟子们的业绩,而不提他们所曾经出现过的错误或者是闹出的玩笑之类。叶云盏没有徒弟,所以不用做,在这段长老难得的忙碌时间里每天都胡天胡地逍遥法外,拎着个酒壶这边转转、那边敬敬,被人用砚台敲过脑门,也被用扫帚真实地扫地出门过。不过他虽然不是受害者,却也不妨碍为此事的不公平制度发声。叶云盏是个有爱心的人,每年一到这个时候,他就要浑水摸鱼。他说:

“什么‘查缺补漏’、‘齐头并进’,其实就是互相比较。修真界也就这德行了,好事儿一点不干,实事儿搬不上台面,最后也就只能攀比攀比,谁的履历好看、经历丰富、业绩充足、名声最高,谁赢。”

“你这话说的,”方濯说,“这不也没说要分三六九等吗。”

“你看看到时候分不分吧,”叶云盏说,他一把把方濯的肩膀拉过来,两人交头接耳。叶云盏一把按上自己的胸口:“心里可有数着呢。”

“我心里也有数。”

方濯抬手按上自己的,冲叶云盏使了个眼色:“柳轻绮今年的年终报告,还是我监督。”

叶云盏意味深长地一笑,做了个滑稽的表情。

派方濯这个弟子去监督柳轻绮这个师尊做任务的事,在修真界,其实确实是绝无仅有。就说魏涯山吧,他其实挺喜欢给弟子做报告的,虽然可能是他只需要做一个人的并且大部分的都不用他做的缘故,最主要的原因大概也只是因为他会验收,能第一个看到长老们的胡编乱造。

第二喜欢的大概就是云婳婉。她门下没有男弟子,一句话,安生。

柳轻绮快羡慕死她了。后来他和方濯聊天的时候,就提到说小时候他还是弟子时,想到自己以后可能是观微门门主,要收徒,就想收一门的女徒弟。男徒弟又吵又闹腾,要是以后自己功力修炼不够、没有威严,那就在徒弟面前低了一号、矮了一头,他可不甘受欺负。

“女徒弟也又吵又闹腾啊。”方濯说。大概人人都明白他指的是谁。柳轻绮撇撇嘴:“怎么能一概而论?人家可比你们好多了,师尊受了伤,她是真心疼,还趴床前头哭呢,把我心都哭碎了。”

“我也哭了啊,”方濯大言不惭,“我这叫不心疼你吗?”

“你哭我的时候还在和我吵架,”柳轻绮很无情地揭露他的假言假面,“你让我心疼。”

“怎么着都行。”方濯说。柳轻绮说:

“你怎么最近突然这么恶心了?”

“因为心疼师尊。”

方濯把嗓子夹起来,将情绪掐起来,将身高缩起来,作势要往柳轻绮怀里钻。柳轻绮吓得大叫一声,猛地把他推开,捂着胸口伏在桌边,作势要吐。

方濯死乞白赖地凑上来,要从后面抱他,口中道:“我的我的,你可要好好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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