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燕应叹扒墙67(1 / 2)

方濯跟封刀很快分了别,他急着要去找叶云盏算账,不然等到回程路上,这人往柳轻绮背后一藏,再好言好语地求柳轻绮两声,柳轻绮那心软的毛病肯定又犯得不是时候,非得护着他不可。

一想到叶云盏高高在上装模作样教训他那几次,他就觉得牙痒痒,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把一顶大帽子扣到别人头上甚至还当了回爹过瘾的。他又嘱咐两句封刀,又记了封刀的传音讯息,就草草结束了话题,起身冲他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上楼准备,有劳少侠帮忙!”

“不必,”封刀忙也起身回礼,“祝少侠和门主一切顺利!”

方濯冲他点点头,便朝着楼梯快步走去。走了两步,他又迅疾转身,回来提了茶壶走,转瞬间便消失在了一楼大堂。

他走的时候大概是巳时,仁城城主要请柳轻绮吃饭,所以传来的消息是在中午抵达客栈,自带酒水,非常贴心。而在房中,早在半个钟头前柳轻绮就睁开了眼睛,他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扶着被褥慢吞吞地坐起来,故技重施,手腕轻轻一扭,便以一个十分不适的姿势将枕头垫到了后背,直起身子。

还没坐多久,门就被敲响了,探进头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他,有些犹豫,磕磕绊绊地小声说:

“你好……”

“你好,”柳轻绮和颜悦色地看他,“有什么事吗?”

“哦,我,我帮方少侠送壶茶进来……”

柳轻绮眨眨眼:“请。”

这人蹑手蹑脚地进来,又轻轻地将茶壶放到桌子上,接着从容地冲他点点头,意欲离开。

柳轻绮说:“等等,麻烦你和方濯说一声,茶这个东西虽然好,但也不要喝太久,小心晚上起夜。”

这人抬起头,眼神略略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柳轻绮冲他友好一笑。这人便沉默着点点头,又转身出去了,甚至还帮忙掩了门,便闻轻轻吱呀一声。柳轻绮留意观察了他一下,发现他只是看着从容,实际上早就僵硬得像一块铁板,刚才没说话,可能是因为忘了怎么讲话,估计如果不是正巧后脑对着他,离开的时候他能直接忘了怎么走路也说不定。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直到这孩子出了门,他的目光还一直落在门栓上没动。过了一阵子他用手简单梳了梳头发,慢慢地抓起两把来,要在脑后系上。身后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

“那是你新徒弟?怎么这么腼腆,出去的时候同手同脚的,估计一会儿还得摔一跤。”

柳轻绮唇角一勾,平静地笑笑,说:“那怎么会是我的徒弟?是逍影门的新一代少侠,使一对好双鞭。估计是碰巧跟我大徒弟遇上了。”他眼神未变,依旧盯着门口的位置,这会儿将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被子上,低头扎头发,口中淡淡道:“来了就是客,坐啊,站着干什么。”

那人嗤笑一声:“我这不是怕你不适应,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认不出来。”

柳轻绮说:“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屋内沉静了一会儿,原本并无第二人的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便从窗边出现了第二个人的身影,此人长发高束,穿一身黑袍,抱着肩膀倚靠在墙边,赫然是燕应叹。

柳轻绮不惊奇,也不在意。他连转头看一下的意图都没有,扎好了头发,他就顺手将床边方濯坐过的一只小凳子拽出来,说:“这里请坐。”

燕应叹笑了:“站这儿说你听不见?你耳背啊。”

“还没有到您这个年龄能有的荣誉。”柳轻绮说,“不坐算了,你爱站着就站着。”

燕应叹没说话,大步走过来,拖了桌子旁边一只椅子,坐在柳轻绮的床旁边。柳轻绮这才抬起头,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了一眼。燕应叹与此前不同,看起来似乎总是笑嘻嘻的人此刻脸上没有笑容,嘴唇抿紧了,目光从头顶到床铺打量了柳轻绮两遍,才微微笑了一笑,温柔地开口:“伤还疼不疼?”

柳轻绮抬手要去床头柜拿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水,不理他。

燕应叹温声说:“毕竟你的伤,全归功于我,现今又复发了,怎么样我也得来慰问一下。你说是不是,阿绮?毕竟这八年来我一直想着你呢,一想到你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我的心就沉不下去,总是浮在空中,满脑子都是你。”

“有病可以不来我这里犯,魔教有的是你容身的地方,”柳轻绮摸到了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你闭关了八年,就是为了来我这恶心我一次,是这个意思吗?”

燕应叹哈哈大笑:“是!你又有什么办法?”

他也不否认,扬起眉毛很是高兴地接受了这一说法,柳轻绮长长呼出一口气,将杯子放回到床头。

“方便的话愿意帮我倒杯茶吗?”

“你是在恳求谁吗?”

“我只是问问,”柳轻绮低下头去,“不愿意算了。”

燕应叹看着他,笑容渐渐收敛下去。他的脸上覆盖了某种阴翳的神情,全然没有往日温润如风般的气势,反倒像是一片即将落雨的夜幕的阴云。他沉默了一阵,拿起床头柜上的茶杯,当真走到桌旁,提起了茶壶。

柳轻绮安心享受他的伺候,接过了茶就喝,也不怕下毒。燕应叹重新回到床边坐下,目光盯着他瞧,迟迟不动。好半晌他才说:

“你怎么不爱生气了?八年前刚见你的时候,就跟个炮仗一样,只要一提到你师尊你就要下死手,那时候才最有意思。”

“别套近乎,跟你不熟,”柳轻绮说,“你这样说,我会觉得你留我一命到现在,是因为贪图我的美色。”

燕应叹把眼睛闭上了,看上去是在顺气。柳轻绮一口气把那茶喝了个精光,往床头柜上一磕,抽出枕头来想躺下。可惜这个动作他难以使上力,而再不在意,他也不打算在燕应叹面前出丑,故而只是试探性地拽拽,没拽动,就当机立断装作自己要拿东西,往枕头后面摸了摸,又神色如常地抽回手臂来,正好撞上燕应叹睁开眼。他对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没有一点改变的脸,咧开嘴角,假笑了一下。

“气人是没变的。”他和颜悦色地说。

“我想杀你也是没变的。”燕应叹也和颜悦色地说。

“你想来,尽管来,我不会拦你,这里也没有能拦住你。”柳轻绮说,“反正我也早就不想活了。”

“昨晚你大徒弟那样抱着你,你也没捶他,我看你这不还有在意的人吗?”

“……”柳轻绮说,“你真的很像个变态,燕应叹,我本来以为你去偷窥唐云意洗澡就已经是极限了,结果没有想到原来你还能蹲在别人窗户上看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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