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双双扑街59(1 / 2)

叶云盏蹲门口看门的时候,到处跟人说观微门有诅咒在身上,你哪能见到如此图景,师徒两个都瘫床上起不来了——一听这个方濯就想骂人。他又不是主动起不来,是被迫起不来,谁知道到底是哪个龟孙给他直接下手拖进幻境里去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的岔子,反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柳轻绮都快被他噶了:这也是没办法。据当时目击证人说,就见方濯怒气冲冲地从一楼上来,举着剑就冲着柳轻绮去了,动作快得他们都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抓着他的手臂,连声喊他的名字,他也听不见。还问:是不是跟观微长老有仇啊?被方濯一头一个爆栗敲晕了,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房间。

柳轻绮听了就是笑,半瘫在椅子上看书,人家来了他打招呼,走了还很热情地送。末了对方濯说上一句:“人家说的都是真的,你生什么气?”

方濯说:“添油加醋的,一律拖出去打死。”

他说话的时候垂着头,不敢看柳轻绮,因为心虚。柳轻绮推着轮椅,绕到那头去拿东西,闻言哼笑一声,也不说话。

方濯听着屋子里没声了,就老老实实地往床上一躺,对着天花板装死。他没受什么伤,柳轻绮害怕伤着他,甚至都没出手——这就是方濯的内疚的一个巨大外因。柳轻绮在看到他突然提着剑过来砍自己的时候完全有能力一拳把他击飞,或者是直接一掌给他拍到一楼去,只要他想,方濯基本上近不了他的身,这一下咣当一声又响又疼,说不定还直接给他揍醒了。

但他没这么干,叶云盏说,他师兄最懂心疼人。

方濯听了这话,登时从脸红到脖子。他嘟囔一会儿,没嘟囔出什么名堂来,难得乖乖不吭声当个一段时间的鹌鹑。柳轻绮不舍得揍人,他是比谁都知道的,他这师尊嘴巴上挂着个倒钩,无论谁到他嘴上都得被倒吊着先揍两鞭子,实际上出手不多,方濯那么闹他,从来没挨过打。他最大的表示不满的方式就是哎呀两声,拿扇子轻轻敲敲来人的头,或者是打一下指骨。力道也不重,轻飘飘得瘙痒一样,偶尔也有控制不住力道的时候,啪地一声发出挺大声响,没等徒弟卖惨,他自己就先一愣,摇摇晃晃地过去看看情况,紧跟着就道歉。他是好脾气,天底下没第二号,由此方濯再长大些也不好意思闹腾他了:光占便宜不挨揍,他好歹还有点良心。

如今再一听说他师尊“最懂心疼人”,第一反应倒不是应和或者是找茬,而是下意识把自己代入了:师尊心疼的是我吗?

他心疼的,是怕把我给打傻吗?

总而言之,在方濯清醒之后知道了这发生过的一切,这个念头就一直盘旋在脑海之中,久久不去。要是要叶云盏知道了这件事,保管得笑死他。还得加上一句“何苦担心他会不会把你打傻呢?你自己就已经做到这一点了!”然后在方濯怒而起身要一剑捅死他时逃之夭夭,三天不现身。

这会儿方濯趴在床边,看着柳轻绮坐在窗户旁边看书,直觉他看的不是什么好书,想问,又不太好意思问。一开口叶云盏那句话就一直在脑中转啊转,真实造孽。

无奈之下,他只得问道:“师尊,你昨天休息的怎么样?听他们说你守了我一晚上,别看书了,好好休息吧。”

房间里有两张床,分得挺远,不存在躺下大眼瞪小眼的情况,方濯也不知道为什么柳轻绮宁愿坐在轮椅上,也不肯躺下休息休息。

不过没关系,作为新时代好徒弟,既然师尊不休息,那他就催促他休息。

方濯拍了拍褥子,他向苍天保证,自己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但是话出口究竟是要做什么就不受他的控制了:“要不来我这休息一下?”

他拍拍被子,甚至好心让出了一块。柳轻绮大发慈悲,从书里抬起眼来,看了他一下。他的目光很淡漠,从方濯的脸转移到手,又看了眼被子,随即将目光收回去了。

方濯倏地意识到有点不对。这是幸运的,但同时又是不幸的,因为他的大脑做出了即刻的指示:赶紧做点什么弥补一下方才的失误,告诉他你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动作却事与愿违,在拍拍被子邀请未果后,他又将手移上去,顿了一顿,拍了拍枕头。

枕头荞麦的,第一次睡硌头,第二次睡就难免要爱上。他的手一触碰枕头,微微用点力,那枕面上便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宛如风吹麦浪,平静而浪漫,想忽视都难。

方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拍完被子后拍枕头。他的手愣在原地,人也愣在原地。随后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柳轻绮一眼。

柳轻绮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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