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伤了56(1 / 2)

相较于其他的门主长老导师引路人来说,柳轻绮算得上是格外年轻。虽然叶云盏比他还小那么几岁,但毕竟他还没有徒弟,柳轻绮年纪轻轻二十来岁便得人丁兴旺之福,三个男徒弟一个女徒弟承欢膝下,看了让人好生羡慕。

尤其是逍影门长老,都快羡慕死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哎呀……”逍影门长老连连摇头叹气,“才二十三岁,徒弟就这么多,再看看老夫,年近五十,门下还只有一个封刀,一个……”

柳轻绮和云婳婉对视一眼,皆有些哭笑不得。柳轻绮说道:“长老这话说的,徒弟多未必是好事,像晚辈门下徒弟虽然较之长老来说比较多,可个个都不是省心的……”

云婳婉在一旁笑道:“他门下徒弟都还小,最大一个方濯跟令徒差不多大,小的今年才十六,一个个都缠着他。师父师父,两个字全齐全了,一天到晚可不是一般的辛苦。”

“若我逍影门还能有这么多年轻孩子,辛苦便也不算什么了。”逍影门长老笑了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方少侠怎么样了?”

“身上倒不是很严重,手上那一道血口子看着吓人,包扎及时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相当时间写不了字罢了,”柳轻绮说,“敢问封刀少侠……?”

“他没什么事,”虽是这样说,但长老的话里却明显没有“没什么事”的意思,“他……若不是受了贵派弟子的恩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陈泊山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尽管避过了最后一次杀招,但前有实打实的杀意,也伤及了经脉。不过不必担心,封刀这孩子也不是死心眼,察觉到对方有杀意,他倒也未多么手下留情,那陈泊山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逍影门长老提到陈泊山,眉间便闪过一丝阴翳,目光暗沉地深深一跳,便随之又隐藏在了接下来的平静之中:“他听说我将要来拜访门主,非闹着也要来,被我骂回去休养了,门主莫怪,等到这孩子身体恢复了些,老夫再来带他亲自拜访。”

“随时恭候。”柳轻绮冲他拱了拱手。

三人之间一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寂静,即在这一刻之内,论谁都已经无法再为了隐藏见面的真相而虚与委蛇下去。

也许是意识到振鹭山的人不好直接引出话题,这回又是长老先开的口:“既然观微门主和雁然门主都已经在这里,那老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那份书信确然不是造假,在老夫接触到它之前,只有一只信鸽落到过窗户上,除此之外绝无他人,万望两位门主莫起疑心。”

说着,长老提着剑向前送了一送,将这柄利剑放在桌上,以示真诚。云婳婉说:“长老何出此言?认识这么多年来,虽然两派之间不常走动,但长老为人我们还是知道的。那封信我和观微看过,若非燕应叹的手笔,这世上绝再无人能做出这种事了。”

柳轻绮说:“不知长老可曾听说过花岭镇奇闻?”

“这个自然是有所耳闻。花岭镇也算是百年古镇,至少在我师尊小时候时,那里就以百花奇景而闻名于世。难不成花岭镇突然消失,门主知道内情?”

“内不内情不知道,不过具体原因倒是有所猜测。”

柳轻绮将花岭镇一行经历简单地跟长老说了一遍。他与云婳婉在路上曾简单商讨过,这位逍影门长老此前与振鹭山有过一次两次的交际和合作,在大战时更是机缘巧合帮了当时的振鹭山一把,因而柳轻绮和柳一枕方才与他结识。对于此人是否值得信任一事,柳轻绮倒是从来不曾有过疑心,只是云婳婉比他心思更细腻谨慎,在请长老来客栈一叙时,特意嘱咐说:

“到时候你同他讲述花岭一行,有关献祭修真者一事,一定牢牢藏着。花岭镇属于渝城地界,有修真者死在渝城界内,若论责任,应当是渝城城主掉以轻心、未发现修真者无故失踪之谜,可现在渝城城主一口咬死绝没有修真者在渝城丧命,尘埃落定之前,咱们若是放出去了消息,渝城就能反诬振鹭山一个造谣生事之罪,说不定还会再牵扯到与燕应叹暗地勾结之嫌,到时候麻烦大起来,就并非一场谈话所能制止得了了。”

“师姐放心。”柳轻绮说,“我只说我与方濯在幻境的经历,其他的一概不多说。”

柳轻绮遵守了对云婳婉的誓言,只简单地说了说自己在幻境之中的情形,甚至只字未提唐云意。这孩子本身便一直在振鹭山上生活,对外界来说便是无名之辈,故而尽管落款是唐云意,柳轻绮也只说这是振鹭山中人,而隐瞒了他正是自己门下三弟子的事实。

“燕应叹意欲杀我,故而将我和我大徒弟拖入幻境,此后又欲泼脏水于我振鹭山,故而借了振鹭山一个弟子的名字,”柳轻绮深知说话的艺术,真假参半才最不会令人起疑,“所以长老收到这封信,应当正是燕应叹所为,他当年未死于青灵山山顶,估计是想了什么办法脱身,此后寄身于花岭镇之中,靠花岭的灵气来慢慢修复自己。至于这八年……”

柳轻绮言至于此,剩下的已不必多说。长老说:“燕应叹为人,绝对没有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这么简单,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关,若非实力已经恢复到巅峰时期,他绝对不可能铤而走险。所以现在修真界所面对的这个燕应叹如果是真的,就将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燕应叹从来就不是好打发的人,他此次放出消息,必然是已经有计划在身,”柳轻绮用扇骨轻轻敲敲桌子,上半身在轮椅上有意直了一直,又软绵绵地瘫下去,若有所思地说,“他与我师尊有旧恨,如今我师尊死了,矛头就都在我身上。在幻境中他已发现我的实力大不如前,必然在出关后会时时刻刻关注我的动向,再见得今日我腰伤复发瘫在座上,说不定今夜便动手,直接将我置于死地一了百了了。”

“这你不用担心,今夜我叫云盏来屋里守着你,”云婳婉笑道,“不过若是私自寻仇,可不像燕应叹的做派。”

“确实不像他的做派,可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的功力大打折扣,又成了个瘫子,他若是不来,大好机会生生放弃了,谁这么干谁傻子。”柳轻绮啪地一下开了扇子,胡乱往脸上盖了一盖,长叹一声,“师姐,这二十三年来我就没有过顺心事,每天都在和这些玩意儿打交道,我真的好不幸。”

长老还想说什么,但却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到房间的另一处角落,眼底深深沉了一束暗光,不动声色地思考着什么。云婳婉还在那头说着:

“如果是燕应叹,比起单独杀你来说,他更喜欢借这个借口掀起一场大战,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又要向何方何人寻仇,而不是暗地里解决问题,师弟……”

“这一点也没什么安慰的意思,师姐!”柳轻绮拿着扇子啪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哀叹道,“青史留名青史留名,留的是名不假,只是美名恶名不知,这下好了,我和我师尊可真是要双宿双飞了……”

“我对你师尊?我对你师尊有没有兴趣,你没必要知道,不过你现在倒是很需要搞清楚一下状况,”燕应叹坐在窗边,抬手将窗户和帘子都关上,窗外一轮半月映照在楼头,顺着窗棱切下,落了半条抖抖索索的影子,“你嘛,小伙子,晚上睡觉不锁窗户,就容易得到这个下场。下次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哈。”

唐云意谨慎地说:“我下次锁好窗户锁好门,你就可以不进来了吗?”

“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坏人,没提醒坏人别来打扰你,”燕应叹冲他笑一笑,露出真诚的八颗牙齿,“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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