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了不得的秘密19(1 / 2)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小兄弟,我真以为你是他们的人,我才贸然出手的,真是对不住,你眼睛没事吧?”

唐云意捂着眼,坐在那一张木桌子的对面,半天不说一句话,却疼得手指都跟着发抖。

那人坐在对面,不断地道着歉。他果然伤得很重,说话都连吸带喘,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过一会儿就得咳嗽一声。

“没事,真没事。”唐云意忍着痛,若现在方濯或者是柳轻绮随便一个人在他身边,估计他就哭出来了,“这有啥呀……别道歉,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一面捂着眼不敢放手,一面心底里暗自叫衰。这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危机意识却很强,唐云意保证自己压根没有发出任何异样的声音,但却就这样被此人发现了。他大概是以为唐云意也是去刺杀他的人,几乎毫不犹豫地便破窗而出,一拳打在唐云意的眼眶上,甚至还踹了他两脚。

唐云意只觉眼睛痛得要命,他大叫一声,下意识要反击。可此人的动作比他快得多,一把抓起唐云意掉到地上的剑,在剑鞘被推开的一瞬间,剑刃闪烁着月光的寒芒,骤然逼近了他的喉咙前。

“兄弟!”唐云意只来得及这样喊了一声,“我也是被困在这里的,你等等——”

但闻“呲”的一声,那道剑刃横在他的喉结之前,只剩几寸就可以令他血溅当场。这人喘着粗气,抬手扯着他的领子将他压在墙上,横着剑逼着他放下手,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拿膝盖压住了他的小腹,冷冰冰地说:“你是谁?”

“我,我是振鹭派下来解决花神犯难一事的!”唐云意又害怕又紧张,舌头都直打架,半天才说清楚情况,“你真别杀我,兄弟,你也是误入这、这片幻境的吗?我一直都没走出去,顺着烛光才找到了你,你怎么……”

“你是振鹭派的?”

唐云意点头如小鸡啄米。

那人用力喘了两口气,神色才半信半疑地放松下来。他将剑提在手中,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唐云意。

唐云意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腿都软了。他死里逃生,冷汗浸了一背,靠在墙上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眼眶上的丝丝疼痛方在巨大的恐惧与慌乱之后袭来,唐云意一把捂住眼睛,终于哀嚎了一声。

他也不管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放过了他,忍不住叫道:“你下手是真狠啊——”

那人站着,盯着他看了半天,似乎才信了。他捂着胸口走过去,抬手扯住了唐云意的衣襟,翻开他那振鹭派的标志性的衣物,研究了半天,才终于说了话,声音很沙哑:

“随我进来。”

“等等。”唐云意说。

那人一愣。唐云意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子来,递到此人面前:“这是金疮药,下山的时候我师尊让我带着的,看你身上血腥味挺重,先止止血吧。”

那小瓶子上也刻着振鹭派的标志,唐云意在送药的时候,很明显使了点小聪明:他得告诉这人自己确实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说句实话,这人能够偷袭成功他只不过是因为他毫无准备,并且完全被那一张突然靠近的脸给吓傻了,不然面对着此人巅峰状态不好说,但对于此人这等伤重情况,只要给他准备的机会,那么对付这人,唐云意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但毕竟这是他在这个诡异的花岭镇所遇到的唯一一个人,若能合作最好还是先合作,有帮手总是最好的。这人明显也如此想着,面对着唐云意的示好,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接过了小瓷瓶。

唐云意松了口气。

那人哑着嗓子,虚弱地说:“我怎么能知道这是真的?”

唐云意张口就来:“你给我倒点儿,我抹自己眼睛上给你看看。”

“……算了,我只是担心你是刺客,没必要让你赔上一只眼睛,”这人俯身拉住了他的手臂,语气终于温和了下来,“真不是?”

“真不是。”唐云意痛得嘶嘶吸气,“你见过有谁能派这么没用的刺客来刺杀你?”

那人似乎是不知究竟该如何回答。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沉默了。

等到两人坐到了屋里、那人终于在确认了这瓶药确实只是一瓶再普通不过的放在大夫面前扫都不会多扫一眼的市面上随便几个铜板就能买到的一瓶金疮药之后,他就好像打开了某个难以启齿的开关,开始疯狂地向唐云意道歉。唐云意眼睛抹不了药,他那一拳又打得又稳又狠,眼球简直要从眼睛里打出来,只能欲哭无泪地坐在旁边默不作声,权当自己一点儿也不在乎,实际上痛得都要死了。

那人还总问他:“小兄弟,你怎么不说话?你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就这么捂着缓缓能行吗?”

唐云意心里叫嚣:我倒是想说话!可那张平素伶牙俐齿的嘴巴彻底被疼痛封禁,变成了一个哑巴。

好半天之后疼痛才似乎有所消弭,他张张嘴,磨了磨牙,很是虚弱地说:“没事,没事,不要问了……”

那人便闭了嘴,坐在一边,不再敢说话了。

唐云意缓了至少有一刻钟的时间。振鹭派掌门虽然抠,但是对派内弟子的生活环境方面还算是上心,唐云意虽然从小便和诸位同龄的兄弟姊妹生活在一起,但也好歹是吃了点天下大派的红利,算得上是养尊处优。虽然他是练武之人,但这等伤痛还真没在训练中得到过,方濯虽然总是逗着他玩,天天拎着他到练武场上一顿胖揍,但好歹这大师兄有的是分寸,每次出手轻如挠痒,重也不过如木板轻落掌心般罢了,至少不会让他真受伤。

唐云意捂着眼睛,想坐,想站,想走,想滚。事实证明前三项他都坐了,最后一个仰仗着他那一点难得的羞耻心,愣是咬着牙没干。就这么一刻钟时间缓缓而过,那眼睛方才能睁开一点儿,见得了光了。唐云意慢吞吞地将手放下来,尽管没有镜子能瞧瞧自己现在的状况,他也知道肯定狼狈不堪。因为对面那人正拥着极为愧疚不安的目光看着他,看到他放下手,他先扶着桌子,啪地站了起来。

“没事了,真没事了!”唐云意怕他再道歉,忙抢话道,“兄弟,你再道歉,我这脸可真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我从小就不擅长应付人家道歉和道谢……”

“那也是我的错,我应当先问清楚的,”这人叹了口气,“哎,你看我……”

唐云意不想跟他再这么蹉跎下去,眼看着此人又要自省,连忙止了他的话头,请了他落座。两人坐在一处,唐云意借着那点光,才终于看清这人身上确实满是血迹,看起来伤得不轻。他本人更是倚靠着桌子才能坐稳,虽然金疮药止了点血,但毕竟治标不治本,再这样耗下去,唐云意真怕他就这么在这间小屋子里死了。

但这人似乎还不至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此隐忧。他深深喘了两口气,缓了下呼吸,跟唐云意做了自我介绍。

或者是唐云意先问了他:“您是哪儿人?”

那人说:“云城人。”

“云城?好像只听我师尊提过,我还没去过呢,”唐云意咧嘴一笑,“是不是离这儿挺远的?”

“不近,坐马车得坐三日。”那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振鹭山离此处不远。”

“不远,御剑只需一眨眼便到,只可惜我师尊不爱御剑,非要坐马车。”

“你真是振鹭派的人?”

“真的!如假包换。”

“我对振鹭派也有几分了解,有故人在山上,”那人道,“看小兄弟的气性,高低也得是个内门弟子吧。”

这人语气虽然平淡,可言语之中几近恭敬,倒是让唐云意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各位师兄师姐放水罢了。”

“那也是有真才实学在身上的,”那人说,“前来解决镇中怪事,想必你得是掌门座下弟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掌门座下的,”唐云意嘴巴一快,便将事情都秃噜了出去,“我、我是观微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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