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3 行道烧香4（2 / 2）

“傅大人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啊，成天在师傅跟前儿转，这些年京兆八家的能人术士也不过是想在乱世打响名头得以安身立命，我瞧着傅大人的胃口只怕是京兆一众人等都望尘莫及。别以为师傅让你行了香就会随你出世，白日梦做多了当心醒不过来。”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爷也就坦诚一回。此行我傅朝翎势在必得，不光是先生，就连你，我也要一并打包捎走！”

“我看你浑身能撑得起我与师傅的也就只有一张脸皮了！”尤梓钰被他不要脸的劲儿激得又忘记谭西笑的嘱托，一道损言损语张口就来。

傅朝翎自小身边人大多都对他言听计从，遇上尤梓钰这样式儿的也向来都是以行动证明。一弯身，将尤梓钰一整个儿打转儿抱起抗在肩头。尤梓钰显然没料到傅朝翎的这番举动，当即吓得吱哇乱叫。

“师弟此言差矣，你师兄我多的是地方能挑起你这尊大佛！横竖你是不肯带我，那就换我带你吧，怎么样啊？”

“快放我下来！傅朝翎，信不信我告诉师傅！”

“仓房在哪，指个方向。”傅朝翎并不理会他的威胁，不轻不重地在尤梓钰大腿根儿上拍了一下，惹得尤梓钰又羞又恼。

“赶紧放了我，要是耽误了后边找‘回灵礼’，师傅真该生气了！”

“让你下来，你就不肯带我，扛着你又不肯说，你说我该如何办？”

“哎好好好，我带着你，你先放我下来呀......”

仓房内。

两人一路闹到仓房，尤梓钰心头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一边搬着器具，一边跟傅朝翎讲这行香事宜。

“万物之灵皆可见其道法术势，只不过人与万物隔绝，至今再也无法用肉身窥其行踪。相传京兆八家最初有人发现在特定时日，对特定主灵施行独有的供奉仪式，便能从中借得主灵神力。这种仪式便被京兆八家称为‘式眼’，取意为‘以式代眼，可通主灵，得其异术’。”说到这儿尤梓钰拎着手中的器具向上提了提，他有些得意，觉得自己几日以来书也算没白读，虽说这跟书中内容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并不妨碍他决心以此到谭西笑那里邀功。

“行香就是池家行香术的‘式眼’，须得以‘五器’盛‘五供’，于正月初一破晓之时上供给主灵。过程呢大概就是先用自身功力开道，启‘义眼’，而后辅以‘五道’、‘五香’召主灵，再然后用每家独有的形式，我们称‘子诀’，以此来同主灵对话或借术。这‘子诀’一般都是各家隐秘，不会外传。最后就是‘回灵’了，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回灵礼’找的不好可是大忌讳，弄不好是要丢小命的。”

傅朝翎在边上瞧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禁想起狐假虎威一词，心中觉得好笑，但面上却坦然地问：“你所说的器、供、道、香以及‘回灵礼’分别指的什么呢？”

“‘五器’就是我们现在搬的器具，形状纹理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就是都沉的要死。‘五供’指的是代表主灵某些特征的五样供品：独孤仙、元寸、紫贝齿、辰砂、旃檀香。‘回灵礼’嘛，师傅向来是用睡火莲回敬的。早前师傅已找到一处地方有品相极好的睡火莲，我们只消过去取来便是。”

“那......道和香呢？”

“你有完没完？师傅只让我们去找五供和回灵礼，其余的都已备妥。”尤梓钰拎着两件器具本就吃力，还得一路跟傅朝翎说话，这会儿耐心逐渐耗尽。余光瞥见一旁的人两手各拎一件，怀中还抱着一件，依旧神情自若，方才心中的得意一下便没了，“连这个都不知道，也敢自称师傅学生呢。”

“你不也说这些是各家隐秘吗？我从哪打听的来？听你这话意思，未必你了解苍梧道?”

尤梓钰知道为难不了傅朝翎，也没再说。京兆八家请神借术形式做派各有不同，各家间又向来明争暗斗，个别虽有生意往来，但也不会将自家异术之事轻易相告。像师傅和师叔这样能习得两脉的，除去天资一说，更重要的就是师祖池邵檐不屑八家争斗，明了大义，肯对家破人亡的谭西笑倾囊相授。

况且一脉习二术也并非谁人都行，京兆八家中有着难以跨越的排行先后之分，就算天资再高，后一脉的无论如何都学不了前一脉的异术。所以尤梓钰既已先学了行香术，谭西笑也没必要再同他讲苍梧道了。

当然，对于师傅让他学的是行香术而非苍梧道这件事，尤梓钰并不究其原因，就冲他这状态，学一脉都成日里偷懒打诨，哪还有师承二术的上进心思？

等到了佛堂二人将所需器物置办妥当，也不敢耽搁，立即出门去寻五供与回灵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