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廿二章23(2 / 2)

“没啥可看的了,赶紧的。”

“走走走,不然一会要淋雨了。”

众人见“打头”的万剑门都已经离开,戏既已散场,这天看着真要下雨,恰好寻一个借口溜之大吉,走才是上策。

“还能走吗?”贠朝问道。

“……嗯”伊古此刻已有些不敢说话,他张口只怕哼出声来,定了定神,只道出一字。

“你们这一个个‘身负重伤’的,就莫再逞强。”花笙见万剑门之人远走,便向身边一人吩咐去找来马车,随后踱步上前说道。他后面还有几人亦步亦趋地跟着,统一穿着白色衣衫,想来是快雪山庄的人。

“车马一会就来,诸位稍待片刻。”

“多谢。”

一行几人除了秦无衣来得最晚,身上没有几道伤口,其余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见花笙欲伸出手让他们搭上一把,贠朝立即道谢。

“师兄,你……”秦无衣趁着一点空档再唤“师兄”,可他望到贠朝血染的手,又沉默了。

“无衣,回去再说吧。”贠朝见方才秦无衣面对众人叫嚣时谈吐自如的模样,直道师弟四年不见,已恍然已不是当时年少对着来人说话时吞吞吐吐的模样,可现下他欲言又止,让贠朝熟悉起来。

天上雨还未落,一辆华盖马车已至,只不过这马车并不算大。

“快上去。”贠朝说着将穆如清率先送上马车,少年身上的伤口已不再流血,但脸色在血污的反衬下,更是煞白如纸。

“你不上来吗?”见贠朝反身准备离去,穆如清连忙道,他此刻已有些昏沉之意,却仍旧念着贠朝。

“我将人送上来,一会便来找你。”贠朝拍了拍穆如清,让其安下心来。

剩下几人小心地把流血过多人也有些迷糊的伊古合力搬上马车,伊古见着贠朝,口中轻声喏着什么,贠朝虽听不清楚,却心领神会地转身去,出手解了默尔满被封住的穴道。

手甫一落下,贠朝就见少年一言不发地往马车处跑去,他正欲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了——他亲眼见着刚解穴后血脉还有些滞涩的默尔满摔了个“狗吃屎”之后趴在地上。

等听到少年传来的低声呜咽,贠朝又欲伸手去扶,可少年人还不等他的手凑近,便手脚并用毫无形象地自地上爬起,僵着腿弯却依旧径直向马车奔去。

默尔满的双腿犹如千万细针在扎,又麻又痛,可他看到伊古时,却觉着心里更痛了。

他才一进入马车,便扑抱向已半是昏迷的伊古,临到跟前,手上动作又变得小心翼翼。他生怕弄疼了人,寻了半天才绕到伊古身后,轻轻揽住伊古的肩膀,让其靠在自己身上。

默尔满又在无声流泪。

穆如清颤着满是细碎剑痕与血迹的手,想要摸一摸少年,可他伸出的手还没能摸到对方,已被人打了下去。

“哥!”

不知何时清醒的伊古抬手便将穆如清伸出的手拂开,紧皱的眉目似在忍痛,又似在戒备。

“哥,对不起……对不起……”默尔满见得伊古醒来,终是放声哭了,不住地呢喃着他们的本族语言。

听到熟悉的乡音,伊古原本迷迷糊糊的神情愈发清明,眸子亮起,用仇勒话对默尔满说着:“不怕,我在。”

谁也没留意马车角落里,还有一个同样受伤脸色如纸的少年,连穆如清自己都快要遗忘了自己,他瞧着眼前的两人相互依偎,沉沉地低下头,心中无限酸楚,又饱含歉意。

他被拂开的手还有些隐隐作痛,却连揉也不敢揉,只怕自己一动便打搅了对面两人,只好瑟缩在角落中,心中不住地念着:“对不起……”

“这位小友倒是很有意思,看起来富贵满身,骄傲逼人,却没想到这般‘不拘小节’。”马车外站立的人中,花笙是最悠闲的一个,他边说边轻轻摇动着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竹扇。

天色看着将雨未雨,怪风乱吹将他的扇底风悉数吹尽,这般模样看起来虽是潇洒,却令人又多一层寒冷。

贠朝在听到花笙所言后,忽地陷入回忆,他记忆里的小胖子看起来也是挺富贵的,被人撞倒后,双手都磨破了皮渗出些红丝来,也是一声“疼”也没有喊过,如此一反常态。

他当时并不懂,还道这少爷比他想象的要不那么娇气一些,可现在细细想来,却是他小瞧了穆如清——原来心中有所思所念,才能这般不因疼痛停下前行脚步。

“贠兄,不上马车吗?”花笙感慨完,再看有些出神的贠朝,不禁出言提醒道。

“不。”贠朝见花笙也没有上车之意,许是去处离此并不算远,既然不远,他自然不必去挤那已不宽裕的马车。

“秦兄呢?”

“我同师兄一道。”

“无衣,其实你——”

“那便走吧。”花笙打断贠朝还欲说的话,率先向前走去,马车也随之向南行去。

不出贠朝所料,花笙带他们所去之处,是家大业大的快雪山庄置在横山的一处别院,离得并不算远,只是这短短的一途,却又出了一桩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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