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章19(2 / 2)

肖襄闻言将默尔满快速打量了一瞬,更是见到站在其身后不远的伊古,他与师兄带着万剑门的弟子而来,观了归墟会全程,自然知道伊古是今年斗榜上的人物,此刻一时有些犹豫。

默尔满本就是耐不住性子的,他听人这般一说,立即撸起袖子回应道:“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伊古见状上前一步,他身高臂长,只一伸手便将默尔满拦住了。

眼瞧这气愤正是剑拔弩张,肖襄见伊古的动作似是只准备护着一人,便将抓着穆如清衣领的人拦下,出声问道:“有风,是谁撞得你啊?道个歉的事,动什么气啊。”

徐有风又指向穆如清道:“就是他!撞了人还想跑,我看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是么,他我知道的,不过是一条狗,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想要跑,恐怕是要去追他那被武林唾弃的败类主人吧。”肖襄此话一出,他身后的弟子们皆是哄笑。

“你放什么狗屁!”默尔满的中原话虽是学得一般,却听懂了肖襄正是在骂穆如清,再看同伴并不回嘴,气得口不择言,直指着肖襄要骂回去。

穆如清闻言,冷冷瞧着肖襄,更是上前一步,挡在默尔满的身前。

他对自己被骂一事似是混不在意,只问道:“你凭什么说贠朝是败类。”

肖襄见伊古不动不言,坐实了心中对方不愿掺合此事的猜想,便愈加肆无忌惮:“哦,瞧你这样子,还不知道这败类当年干的那些好事吧?贠朝他啊,真真是个败类,勾结魔教,伺机杀害武林同道,又企图反攻师门,离经叛道,欺师灭祖的事是被他干了个彻底,不过啊——”

“不过什么?”肖襄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好像贠朝真将这些不孝不义的恶事做了个遍,穆如清听完之后,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可在字里行间中他却听出了贠朝带血的过往,他对贠朝的事可谓一无所知,此时对方放出的“不过”二字便像是钓鱼的尖钩,引得他拼了命也要咬上去

“还有什么不过啊,不过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出现在人前。”肖襄顿了顿又说:“我瞧他右手已废,成了举不起剑的废人,恐怕这就是报应吧,哈哈哈哈。”

“师叔,这样的废物竟然还敢出现,真是臭不要脸啊!”肖襄身后的几个负剑的年轻人听完这番话,便有一人说道借着他的话说道,剩余的人更是附和起来。

穆如清对着一张张狞笑的嘴脸,耳中听着那字字句句数落着贠朝的话,原本被压制的怒气如燎原野火,不必风吹便烧满各处,那火正要烧到指尖引出利剑,他却忽地又静下来,想起了贠朝的音容。

对付这种小人,贠朝会怎么做?

“那你曾败在你口中的废人手下,岂不是连废人都不如?”穆如清回想其贠朝当时之言:眼前这人道貌岸然,一次败绩便心记多年,必定小心眼又爱面子,此刻他就要在肖襄的弟子面前将那些事复述一遍,让他在众人面前也失了面子,才是对其莫大的侮辱。

穆如清又道:“当年你不过败了一回,便处处与人作对,直到被打得满地找牙,不知你的徒弟们又知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看着是站直的,内里竟是个会跪地求饶的?”

肖襄又羞又怒,用余光撇着身边众人,却见有人捂嘴偷笑了起来,立即出声呵斥,却听穆如清不停地说了下去。

“即使小云他右手不便,前几日你们对上,你不还是被他一腿踹到地上,又输了一场?”穆如清见对方的恼怒样子,心知这便是起作用了,越发学习起贠朝那的“牙尖嘴利”。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的这话我看谁敢信!”肖襄恼羞成怒之下,也不管什么江湖中“前辈”、“后背”之间不易动手的规矩,说着便拔出剑来。

等肖襄的精铁利剑见了天光,穆如清更是添油加醋地道:“不信?若是我记得不错,你倒在地上起不来时,好像就是你身旁那个小个子,亲自把你扶起来的对吧?”

“好小子,你这么能说,倒不知道你的剑有没有嘴硬!”肖襄言毕立即朝穆如清举剑攻来。

“领教!”穆如清手中一甩,剑已出鞘。

他等的就是此刻:对方先动手,便会失了道义,盛怒时动手,更会失了分寸。

贠朝曾教过他,道义、分寸讲起来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可往往由这些构成“人和”之道,是不可丢的。

少年人迎着呼啸而来剑风,站得是前所未有的笔直,他还没经过从寒冷山顶吹下的烈风,不曾走过泥泞难行的血路,便不会知道什么叫低头,什么又叫作退一步。

剑在空中快速地掠过一道虚影,倏忽间快攻已至,双剑刚一相接,穆如清已觉出不妙。

他虽是双手持剑,重六斤六两的剑挥武起来又密又快,轻灵之意已被掌握了通透,但他的的确确又少了“天时”:一招一式是由一朝一时累积而来,不得半分虚假,即使勤能补拙,他与肖襄之间还是有些难以逾越的距离。

一剑,将穆如清双手虎口震得麻木,他手中那些早已结成老茧的部分,又生生感到了手中剑体传来的震荡与摩擦,处处生疼。

又一剑,对方的剑正朝他面门而来,穆如清出剑去挡,可肖襄手中的剑好似灵蛇,即便挡住了身体,剑尖还是一嘴咬了上来,瞬间便在他身上钻出一个血窟窿。

可这仅仅只是一剑,接下来便是二剑、三剑……

万剑门能够在武林中稳步成为南方的大派,也不是只靠门人间的斗嘴和对待外人时的抱团。肖襄四年前虽输给了贠朝,却也是实实在在地通过了之前的比试,在第四轮中才碰上年纪轻轻却实力强悍的贠朝。

穆如清与肖襄的年龄差了快一倍,更是不被人放在眼里。

肖襄随手而出的剑势挥得越凶越快,越急越猛——不等穆如清接下肖襄的一剑,他的腰就已经开始发力,待这股力顺臂而行及至手腕时,剑身蜿蜒出的下一式便恰好接住上一剑。

刺臂点足,劈胸划背,手中的剑不停,眼中的意不尽,如此往复循环,招中有招,连绵无尽。

周围众人见状,皆是连忙退却,为他们自动让出一方空地,肖襄便借着这空地,点地旋身,手中利剑随着他每一次碾转携全身之力刺向穆如清,将人打得措手不及。

却看穆如清明显是不敌之势,仍旧迎身上前,丝毫不显惧意。两人斗得难舍难分,翻身进退纠缠在三丈之内,如此动作,不多时穆如清身上多处便被划出道道血痕,手上臂上更不必说,鲜血从大大小小的伤口中汩汩而出,将他的一身白衣染出朵朵血花。

这些伤口虽不至于立即要了人的命,却已完全将他陷于劣势。

长此以往,不是力竭就是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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