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6(1 / 2)

用苏姐的话说,猫都比祝星繁能吃。

她大清早把餐桌摆得满满当当,一桌子中西合璧等着祝星繁“赏脸”。结果大小姐兴致缺缺,直接倒了碗麦片和牛奶。

这在苏姐看来简直敷衍到发指,“降繁18叨”正要发作,不期然看到二楼走下来一个人。

突然大变活人,这让认为家里只有两个活物的苏姐狠狠吓了一激灵,手上的餐具也跟着没了方寸重重摔在餐桌上。

反观祝星繁,和苏姐的兵荒马乱截然不同,她只淡定一瞥,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垂眼吃饭。

这副要死不活的反应倒是让苏姐放心不少,至少眼前的精致girl是祝星繁默许的存在。看得出来,两个人有关系,但不多。

程巴黎和苏姐面面相觑片刻,先开口打了声招呼:“您好。”

原本后面还跟了句毫无感情的“祝总早”,但在看到祝星繁的死样后,连起码的客套都省了。

“同居”以来,今天还是两个人第一次碰面。

程巴黎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当看到时间已经快要接近打卡死亡线,急匆匆跨进厨房,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早餐——哎?麦片盒怎么空了?

方才还和她大眼对小眼的苏姐转眼成了自来熟,笑呵呵走过来:“真不巧,这个今天刚好吃完了,过来吃点别的吧,都是现成的。”苏姐充分展示着“地主之谊”,但又不会太过,因为一时间她还拿捏不准,这个漂亮姑娘是个什么来头。

程巴黎扫了眼祝星繁身前一桌子的早餐,又掂了掂自己仅有的麦片,笑了笑,回道:“没关系,不用了,谢谢您。”

等程巴黎出了门,苏姐急不可待地问:“星繁,谁啊?”

祝星繁抬到嘴边的汤匙一顿,想了想说:“吉祥物。”

以苏姐的脾气,如果一五一十袒露程巴黎狐狸精的疑似身份,祝星繁绝不怀疑会当即目睹“厨房磨刀”的画面。

余城的早高峰,车辆之间十分粘腻,望不到尽头的首尾自成一串,贴地蠕动龟行。程巴黎没吃早餐,此时正萎靡地靠在出租车倚背上,觑着数次险要亲密接触的前车车尾,行将入定。

程巴黎的心头大写了几遍“忍”字,等到从柏山堂那个鬼地方搬回市区的奶奶家,就再也不会为了该死的通勤燃烧无辜的生命了。

司机在前后左右的“路斗”中败下阵来,索性开始摆烂,接连纵容见缝插针的加塞车,终于在一辆大SUV进来后忍无可忍,一脚油门紧贴而行。

程巴黎有气无力的眼睛一下子支棱起来,这不是祝星繁的车吗?

她讶异了一瞬,很快便意识到上班都是同路,遇见很正常。但司机大哥不知犯了什么轴,一路上贪吃蛇似的缀在祝星繁车后,跟着变道,跟着超车……这让程巴黎想忽视都难。

“帮我观察她常去哪里……常去见谁……”

脑海里响起了何总的话——替他监视祝星繁。

这都什么破事?

仔细想想,从给何啸尘当秘书以来,就没干过一件正事。

何啸尘是老板,在他面前,程巴黎只能永远是个微笑兔,永远不会这种“监视”里有多少豪门相争的成分,还是单纯出自一个父亲对自家叛逆孩子的不放心,程巴黎才懒得管,她只想怎么把这破事给撇干净。

程巴黎的脑回路没绕几个圈圈,就罗列了一堆胜之不武的理由。

对,就这样。

她可能忘了,何啸尘威逼利诱她做镇宅神兽之前,她也是这样说的——“何总我不行我真没有奇技淫巧的两把刷子呵呵呵”——后来证明她不仅能胜任,还做得相当出色。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第六感不止一次感觉到,何啸尘和祝星繁这对父女……怪怪的。

朴门疗养院的夕阳红舞团,如今已经跻身热门网红。

一众老头老太太又拿出年轻时的干劲,搞起了事业第二春。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跳跳舞、直直播,不收打赏的那种。

每涨一波粉,这群心不老们就借着庆祝的由头,在疗养院里撸一顿串啤。

这让医护们直扶额,万万没想到,在原本充满垂暮甚至离别气息的地方,竟能开眼目睹如此别开生面生龙活虎的一幕。

“大姨来啦!”

“给大姨腾个座——大姨坐!”

大姨被众星捧月请到上位,老伙伴们的饭局才正式开始。

“饭局”无非尽是温情脉脉开始,酒过三巡气氛渐浓,瞅准时机起吹牛逼。老伙伴们除了喝的酒是无酒精的样子货之外,其余的饭局臭毛病一样不少。

不知是谁非常“不小心”地提起了自家的牛逼孩子,瞬间激起了在场诸位的battle欲,谁都不甘落下风,没个显摆孩子的段位?好意思上桌吃饭吗?

七嘴八舌之下,猝不及防劈出一道声音:“大姨,您儿子在哪高就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了解“江湖规矩”的大多数面露尴尬,噤若寒蝉地观察大姨的反应。

状况外的大姨环视一圈:“干嘛都愣着?”然后堆起一脸的骄傲,故作神秘地摆摆手,“我儿子啊,厉害着呐!”

酒足饭饱后。

大姨被医护送回房间,躺在从家里带过来的老式摇椅上,准备小憩一会。

每次入睡前,大姨喜欢刷会儿短视频,体味一番喜怒哀乐。

医护还算轻松,每天陪大姨重复一样的流程:起床吃饭跳舞刷视频睡觉。

见大姨美滋滋划弄着手机,就像往常一样拉上窗帘,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依稀还能听到大姨时不时的爆笑声。

窗帘隔绝了日光,手机的方寸光亮被一室昏暗裹挟,随着手上的划动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屏幕僵持在黯淡的光线里迟迟不动。

而那双胶着在之上的眼睛,早已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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