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岁颂园9（2 / 2）

百休灯为什么会收录我爸爸的样子？为什么它的灯芯是我的头发？我真的见过赫连霁吗？

走进岁颂园，林落先是看到台上的昆曲表演，然后目光转到了看台二楼。

南芥感受到了楼下注视自己的目光，向下看发现是林落和锦。

“赫连霁，林落来了。”南芥道，“我问你你不说，林落要是问呢？你打算说吗？”

“往事如果不想说，几句略过就好。”赫连霁说，“我告诉她想知道的就好。”

赫连霁回答得很快。她问的事情里，和我有关的事情不会是最重要的，回答她也只需要无法拼凑出全局的只言片语。

南芥没有问他不说的原因。

南芥朝楼下的林落和锦招手：“林落，锦，我在这里！”

林落一路疾步快行上了二楼。

“南芥，你不是要去投胎的鬼，你没说真话。”林落问。“南公庙里供奉的是你？”

“在下南陵尸皇。”南芥说，“林落，我有些事想同你说，你可能感兴趣。”

“赫连霁是冥府现任主人，掌人鬼两界众生轮回生死。他的能力很强大，是一个很有威慑力的存在。”南芥说，“这也是冥府上一任赫连羽把某些使命托付给他的原因之一。”

“赫连羽，百休灯之前的主人？”林落问。

锦站在一旁，听到南芥突然说起赫连羽和百休灯，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南芥下一句接着说：“百休灯并没有改变福气和气运的功能，但百休灯的主人作为与百休灯联系最紧密的人，一定会在其他方面或多或少地被它所影响，百休灯也可能只对主人有利。”

“赫连羽是它的主人，赫连霁也是它的主人，它以你的头发为灯芯，看似是在认新主，但你不觉得它燃烧你的头发的方式像一种祭祀吗？你不觉得它之前庇护你并不是真的要保护你，而是在进行一种献祭仪式吗？赫连霁之前在龙蓥中学时救你也可能不是真的救你，也只是在引诱猎物进入兽笼？你想过，赫连霁是它的主人，他完全可能利用百休灯加害你，推你进深渊，让百休灯破坏你的气运，让你万劫不复吗？”南芥说完这些话又抛了一句，“你说呢？”

南芥这句反问似乎有着某些笃定的意味，但林落听了之后并没有感到恼怒。这些话语似乎裹挟着很多恶意与诋毁，又或者可能是一种真相的呈现，但这些话语通通没有被林落接受，它们绕了个弯去向了不会被再多看一眼的角落，就像无人问津的坟草。

“我不信你说的。我不觉得赫连霁像你口中说的那样。”林落平静地回答，“有些事情我的确无法证实或证伪，但这不是我偏听偏信的理由。我不喜欢从他者之口判断真伪和善恶，我不喜欢没有自己的思考全听你说。”

南芥听了林落的回答后，脸上的表情除了略微惊讶之外似乎还有一些欣慰。

屏风后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屏风。

南芥倒像是才意识到什么，抬起手臂想挡在眼前，但突如其来的强风来势汹汹，他猝不及防地把倚着的栏杆撞碎然后飞出了二楼。

一同被波及的还有林落。

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落和南芥一起摔了出去。

南芥迅速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悠悠转了一圈，衣袂翩跹，平稳落地，保持住了风度，并不狼狈。

林落下意识想在空中抓住些什么，但是只能抓了个空。

她预想自己要摔在地上了，一定很狼狈。

此时，戏台上的昆曲已然接近尾声，台上的鬼甩了甩袖子打算谢幕了。

戏台前忽然拔地而起一颗樱花树，最高处的树枝最先承托住了林落下落，林落惊奇地看着突然长出承托自己的树，反应迅速地抓住树枝，在树干朝上长出分枝处稳住了身形。

几下动静树下落樱如雨，倒是成全了一次精彩的谢幕。漂亮的花瓣落着，戏台上表演者施施然从戏台正中行至台边行礼，看台上在鼓掌，而林落躲在树上。

此时林落希望自己戴着面具，因为在这满座皆是鬼的岁颂园里，现在这种情形，她感觉到了社恐当众的尴尬。

林落同时祈祷自己躲在樱花树里，应该不会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