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38（1 / 2）

“我们为何要进行基因测定？这是个傻问题。因为基因往往能成就一个人，复制一个人，毁灭一个人。”

“你看，虽然外界环境对基因的控制有一定的影响，但是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那一串又一串的基因啊。”

“优秀人的基因，就应当保存。”

“拥有优秀基因的人，就应当站在世界的前端。”

“所以啊，那些垃圾基因就该毁灭。”

“让我们摧毁那些拥有垃圾基因的人吧。”

——“我不同意！”

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掀翻了桌子上的文件，愤怒使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她在这个冰蓝色的空间里呈现出刺目的红。

“这一切，都太荒谬了！你们没有这样的权利！”

她几乎是用他最大的声音来说这样的话，好像是声音越大就能掌握决定权一样。

而那些微笑着的人们依旧带着贴合的微笑面具，但透过面具，他们冷冰冰的眼神锁住了这个年轻人，像是随时准备刺她一刀。

“你们年轻人还没有足够的经验，不要意气用事。”

“你冷静一点，我们只是在计划，并没有实行……”

“这是实不实行的问题吗？这是在反人类！”

……

后面的话，顾晟没能再听清，他的耳朵被父亲罩着，只听到一片轰鸣。混乱的环境，起了冲突的人群，父亲就罩着他的耳朵穿了过去。那双手温热，但是也在颤抖着。

父亲，是在害怕吗？

——不，是愤怒。

是与那位年轻人一样的愤怒。

家庭变故对顾晟的影响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毫无影响。他生来就随性，加上他从小被穷养，还有爱他的爸妈在身边，所以在来到所谓的“地狱”时，他也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充满了好奇。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诶！——而且也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恶劣嘛。

第一次来到这个星球，顾晟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好像他是来旅游一样：路上圆滚滚的蛋型扫地机器人，是被上层抛弃之后改良出来的品种，能快速的清理垃圾并隔空传到垃圾桶；地条龙，只在教科书上看到的古老品种……还有智障垃圾桶，不会分类居然会被他骂“智障”！这样的粗鄙之语，顾晟也就在他爹生气地时候听到过。

这里的人的着装厚重而统一，款式就哪几个，感觉只是颜色有差别。看上去几乎全是同款，但是罗君昊听到有人吐槽说“明明和就不是一个颜色！”。

这里的人也不把孩子放出来玩，一是路上灰扑扑的，看路都难，二是经常有失灵的人工驾驶飞行器横冲直撞，甚至直插云霄的高楼还会有石头之类坚固的东西砸下来。

怪不得有的人出门还带了头盔呢，原来是防止这样的意外事故发生啊。

初次来到这里的顾晟甚至还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大街上、车站一类的地方，这里的人喜欢自言自语但是不喜欢与人交流，并且会自动形成一个个隔离带，不过度靠近他人，也不让他人靠近。

但是到餐馆的话则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了，几个人围在一起大吼大叫着，像是要把大街上没说的话一并说完一样，吵得人耳朵痛。而他们一家人虽然也会在餐桌上说话，但是绝不至于打扰其他人。

经过一个月的磨合，在顾晟对这里的一切并不排斥，虽然他也不喜欢这里恶劣的生态环境。绿植严重不足，城市里的书大多都是机械树，靠着电力生存；城市规划也不合理，时常会有死胡同；顾晟最讨厌的要数这里没有健全的蚊虫防护系统了，刚来的时候他被咬到睡不着。

不过就算睡不着，顾晟也没有跟他爹妈说过想要回去。

他不是小孩子记忆力不好忘记了过去，也不是不能区分两种环境的差异，更加不是不想回去。他思恋过他在哪个繁华星球上的家，思恋他在那边认识的人，特别是一直以来教导他的爱德华老师。但是他也相信老师教导的话:

“人与人都是两条线，就算是重合的线，也会有长有短。不过，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是很小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所以，所谓的辞别，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相遇罢了。

顾晟从小就被教导得很乐观。

同时他也十分敏锐。

他爹他妈好像换个地方之后情绪就比较低落了，似乎压着很沉重的东西一样，都不怎么笑了。尤其是他们经常担心独自在家的顾晟，工作再忙也要一天回来看看他的一日三餐。顾晟看着爸妈疲惫的姿态也觉得十分难受，于是他主动请缨：

“哈！你们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有什么事？咳咳，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爹啊~孩儿想去幼儿园当园霸！”

“娘亲，妈咪，麻麻，爸爸他打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