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9（2 / 2）

潇霆反而怏怏不乐的回道：“我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今天凌晨给你打电话到那么晚......”

“但我是，我也不过比你大一岁，可我觉得我还是小孩子。”林弋任性傲娇，

“啊？”

林弋：“所以，我不懂你在考虑什么，吃饭是物质满足，和你打电话就是精神需求，我又不穷，精神消费再高也付得起。”

潇霆心里开心，却撇着嘴，小野在一旁看着她姐眼睛在笑，嘴巴在生气，异样极了，可潇霆完全把他当空气，心里嘀咕，“明明你这么聪明，还说自己不懂。”

林弋估计潇霆又在琢磨，停顿久了，就继续另一个话题，“身份证什么时候出来？”

“要一个月，到时候可以邮寄。”潇霆想到身份证可以办理邮寄，她现在似乎也没有呆在这个家的理由，“要不然我这周回去，元旦陪你去玩？”

‘或者我去辽宁找你玩吧？反正我也没看过辽宁的海。’

‘她来找我？广州到辽宁？她居然会愿意不远万里来找我？不不不，她可能只是开玩笑。’潇霆心里活动又开始聒噪，“你就三天假跑这么远，你不用回自己家吗？”

林弋：“我从小到大上学都在家，是你，你还想回去吗？”

潇霆笑起来，想着还真是，那要不就让她来？

“那要不去大连看海？”

“你那边离大连近吗？”

“嗯，我在抚顺市下面的村子里，需要到沈阳再转车去大连，不过是最近的相对不错的海了。”

林弋：“你们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我们这边？村里？”潇霆半信半疑反问。

林弋理所当然肯定，“我上个月去了厦门，厦门的村子是很有特色的老胡同，我想拍一拍中国的农村，越落后越好那种，你觉得你那里可以吗？”

“嗯，虽然挺落后的，但可能没你想要的那么落后。”

“一般般落后的就行，我去找你，地址给我。”林弋说的笃定，像马上就要过来了一样。

“你确定想来这边吗，那，我帮你订酒店。”潇霆纠结但本能无法抗拒，就像喜欢的肉装盘送上面前的感觉。

林弋笑起来，“好，你还挺迫不及待的嘛，你们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我们这边？”潇霆这才注意到潇野的存在，“你们同学一般去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好玩的地方？一般就去市区吃吃饭逛一逛。”潇野游戏玩的很集中，嘴巴里零食却也没断过，像小狗吃食，低头嘴巴伸进下巴边的零食袋子里，吃一嘴零食再抬头慢慢咀嚼。

还没来得及回复林弋，就听到潇爸叫他们吃饭，小野应了一声，林弋悠悠问道，“你旁边有男人？和我打电话，你还和他说话？”

潇霆立刻解释，“是我和你说过的，我弟，你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我不知道，才问他的，还有他爸叫他吃饭......”

林弋打断他：“那他爸叫你吃饭了吗？”

“叫了。”

“那你就赏一个面子，去吃饭吧，我也去吃饭了。”林弋

潇霆和潇野虽说吃了一肚子零食，却的确好像更饿了，而且潇爸的饭做得还行，一出房门，客厅都有股淡淡的香味。

潇妈下午也早就回来了，就听到她在厨房和潇爸不知道吵什么，说了一个下午，姐弟俩在房间习惯性忽视，潇爸能一边听潇妈吵骂一边做饭，意志力也着实感人。

“农村家庭生活拍个纪录片的话，大概十个家庭能拍出十部精彩大片，有谍战的，商战的，还有抗战的，甚至口水战，说不定遇上精彩的，还能撞见在院子里夫妻对打，邻居围观；甚至背景音乐都不用，他们很可能像小野爸妈一样，在做着饭炒饭，就会有做饭的声音当背景音，还有摔锅碗瓢盆的，就会有清脆刺耳的背景音。这是我小时候的农村记忆了，因为太深刻，细节不清楚了，画面感还在脑海里，不过，两年回来，农村也好多人盖了楼房，现在怕是大家，也围观不了。”潇霆自顾自陷入沉思，又好像明白林弋为什么要拍农村摄影了。

中间吃饭的时候，潇爸问道，“这次元旦，我们都可以在家一起过节了吧？小霆，这次回来还走吗？”

“小潇换成了小霆，可我已经把爸爸的称呼，换成了他爸爸，变来变去的，大人怎么这么奇怪？”潇霆暗自想着没说话，潇妈抢过话头，“不回去打工，你给她钱啊？”潇妈一边说着一边砸着嘴巴，一只脚没穿鞋放在椅子上，

“我也在想要回去了，身份证今天办理了，要一个月出来，到时候寄过去就好了。”潇霆如实说道，

“是那边打工的地方催你回去了吗？”潇爸好声问道，

“倒是没催，但总归拖太长时间不太好。”潇霆配合演戏回答，

“你在那边具体干什么，一个月多少工资啊？”潇妈在一旁问道，嘴巴里的米饭粒都跟着喷出来，

“大学附近的饭店打工，一个月三千块，房子住宿费也是老板娘付的。”潇霆一边低头吃着一边说道，

“那就是包住宿三千，吃也包吧？”潇爸又重复问，

“嗯，午饭和晚饭在饭店吃。”潇霆配合着重复回答，

“那你两年也攒了不少钱吧？”潇妈突然抬头看向她，面色柔和的问道，

“没，没多少。”潇霆不喜欢他妈妈的目光，或者说，她不喜欢大多数人的目光，像一簇簇鬼火，和那些校园霸凌欺负她的人，如出一辙。

史铁生说过“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自己的夜路。”

潇霆努力去遗忘，去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无视别人以为就做到了，可是她连直视别人的目光都本能颤巍，也大概是她的夜路太黑了。

而史铁生的这句话在《病隙碎笔》里，也指爱人就要无所畏忌，痴情的去爱，残疾与否，有何相干，更何况，潇霆只是目前有眼无珠的人没人要，而她还很好看。

“......包吃住你能花什么钱，一个月顶多花个500，两个月攒五千，两年也有6万了啊。”潇妈算着，面色逐渐荡漾开来，身子凑近了潇霆，“闺女可以啊，长大挣钱了，回家买什么丝巾啊，别买礼物，以后给点钱就行。”

潇霆难得看见潇妈漏出笑容，这是钱的魔力还是我的长大可喜可贺呢？但无论是哪种原因，潇霆觉得笑着的他妈妈，让空气都变得舒心了很多，不那么紧张。

“你说你，孩子才刚成年，就说钱不钱的。”潇爸不满的说道，

“要辍学的是她，不就得挣钱吗？我们在广州打工往家寄的钱都白搭了，不得补回来？”潇妈瞅着潇爸，“潇野，我告诉你，明天赶紧上学去，你要是敢给我辍学，打死你，别想回这家了。”

潇霆听着不舒服，或者说难受，她押解着自己的思想转移注意力，不要往自己身上和不好的方向想，她开始有些同情潇野，抬头看看对面的弟弟，一边看着手机，一声不吭的吃着饭。

“听见没，马上年底期末考了吧？成绩单再那个鬼样子，你就等着悬梁刺股伺候你吧。”潇妈说完，继续吃饭。

“也是，小野，你要好好学习啊，你妈都会说成语了，你可要努力啊。”潇爸想缓和气氛，打趣说道，可能也被自己逗笑了，和蔼的笑了出来，却惹的潇妈又是一阵不爽，潇野倒是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正好成了潇妈的出气筒，“脸长手机上了？我生你的时候连手机一起生的啊？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潇野慢悠悠的关上手机，夹菜吃着，“您要是能生手机，还真不用生我了，反正也没用。”

“你说什么？你狗兔崽子再说一遍？”潇妈吼着放在凳子上的一条腿放到地面，看架势都要站起来了。

“您和我爸不是狗也不是兔，我哪能再说一遍啊。”潇野吃着菜继续顶嘴，

潇霆想笑但忍住了，也着实佩服，不怎么说话的潇野怼潇妈的时候口才了得啊，‘没想到这弟弟还能被潇妈激发这潜在才能。’

“你他妈找抽啊？”潇妈说着就站起来了，潇爸赶紧起身拦着，

潇野头也不抬继续吃着饭，心里想，‘我是不想找抽，他妈可不知道是不是想找抽，还得找他问问。’

潇妈一旦发火，那不骂俩小时都对不住自己生气时要干架的气势，这顿饭吃的，后来骂了潇野一顿，又说潇霆辍学的事情，潇霆干脆学潇野，一句话不说，可奈何还是都听进去了，烦得很。她没法理解，辍学怎么就让他们能惦记两年呢？

本来好好的一顿饭硬生生被搅和的不欢而散，好在都吃的差不多了，也算没饿着肚子，潇霆回了房间，想起林弋问这边哪里好玩的信息还没回复，就又给林弋打起了电话，这是今天的第三次机会，潇霆盘算着还剩一次了，就觉得好像一天三次电话也并不是很多。

“你去过北京吗？”林弋问，

北京，她也还没去过，便回复说，“没有，北京很好玩吧？下次你回家，我也可以去找你玩。”

弋：“好，你这礼尚往来，还挺明确。其实我在北京长大，但其实没怎么好好转过，基本就是偶尔休息出去看看展览，秋天的时候会逛一下公园。”

“你很小就逛展览吗？”潇霆迟疑的问，

“嗯，但我印象深刻的展览其实都是在国外看的。”

“哦。”潇霆又没了说话的余地，她并不了解，好像唯一能说的也只有：“我还一次展览都没看过。”

......

晚上，两个人第三次机会电话，林弋给潇霆发了她飞沈阳的机票截图。

潇霆看着那张图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今年元旦连着周末，就是下周六的机票，潇霆尽管依旧觉得林弋来这个小破地方是个错误的选择，内心却已经开始计划要怎么带她玩了，她现在能做的，大概就是最大程度降低林弋的后悔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