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8（1 / 2）

“林弋，我换微信名字了，你知道吗？”潇霆转移话题，

林弋自然不会刨根问底，“嗯，看到了，霆，一个单字。”

“和你的一样。”潇霆故作轻松卖乖的语气。

“怎么想到换名字了。”林弋问道，

“潇野，我弟弟，他加了我微信，说我的微信名不好，我就换了。”

“你原来微信名是什么？”

“英文句号标点。”

“一个黑点？”林弋确认道，

“嗯，不重要了，不过，你为什么会用单字给微信命名？”潇霆问道，

“方便。”林弋言简意赅，潇霆无言，只“嗯”了一声，

“我有一个从小的朋友，她规定的，她的微信名也是单字，她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林弋随便聊着，也没想让潇霆回应，说完就继续问道，“守灵什么时候结束？你几点睡？”

潇霆又自认快到电话结束时间，看了表：“一点结束，现在快12点了，你快睡吧，都把你吵醒了。”

“我自己醒的。”林弋固执的强调道，接着又说，“别老觉得打扰我，我喜欢和你聊天，一天三次电话不限时间的，从今天开始也可以，我就告诉你。”林弋傲娇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潇霆反应了半天后，乐开了花，紧裹的毯子外又被风裹上一层，潇霆在灵棚周围转了转，心里一点都不冷。

甚至潇爸打着老式手电筒从背后出现，潇霆都没被吓到。

“这么冷怎么在外面转悠，不进去坐着。”

潇霆跟着进去，潇野已经歪七扭八的蜷缩成一团，抱着手机睡着了，这环境也能睡着，也是心大，潇霆想着，潇军已经把大衣披在了他身上。

潇霆扭过头去，故意不看，打开手机屏保，又开始亮亮灭灭的反复看。

潇野醒来，看到爸爸，开始嘟囔着抱怨：“爸，太冷了，我想回去睡觉，几点了？”

“12点了，再坚持一会儿，你姐都还在这儿坐着呢。”

“这什么习俗啊，孙子孙女也太惨了，明天周一，我还要上学。”

“啊，爸给忘了。”他说着电话就响了，隔着手机传来他妈的声音：“小野明儿个是不是要上学啊，给忘了，你叫他回来，别明天又找借口不去学校。”

“这是老祖宗规定的，要守夜到一点的，你胡闹什么？”爸爸难得怒气自威，可惜没撑多久，

“什么老祖宗，你老祖宗都死八百年了，更何况你不还有个闺女嘛，不然你叫她回来干嘛，你让她守到天亮正好，街坊领居都看看你那孝顺闺女，你也赶紧回来，家里这烂摊子收拾了，明儿个还一堆事儿，烧的纸钱元宝，你打算让我一个人折啊，赶紧回来......”

潇野也不说困了，灵棚里又安静的只剩风声，一分钟过去了，爸爸开口：“小野，明天上学要不你先回去睡吧，别一会儿你妈过来拉你。”

爷儿俩默契的看向角落盯着手机发呆的潇霆，潇霆放空的盯着手机屏保。

“小潇啊，困吗？”他爸终于开口问她了。

“困。”潇霆没抬头，小声回答。

“撑一会儿，快一点了，明天在家睡一天，”他爸自以为是的安慰完，又说：“你弟，潇野他明天周一要上学，你一个人在这守着行吗？就剩一个小时了，一点你姑姑她们就来了。”

潇霆低头冷笑，最后关灭手机屏幕，“嗯，你们回去吧，我不困，骗你们的。”

“行，马上一点了，明天咱好好睡。”他爸这句话音未落，电话铃又聒噪的响起来。

潇霆扭到另一边，拨通了林弋的微信电话，对面的电话在他爸接电话之前，通了。

“在干嘛，刚有事儿，电话挂了，现在没事儿了。”潇霆装着煞有介事的口吻，

潇野和他爸走了出去，潇霆的手机死命的按在耳边，脚步声渐行渐远，潇霆才哭着问手机对面的人：“今天还剩一次机会，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过12点了，你今天有四次机会。”

潇霆没再克制住，泣不成声的腔调和声音不再冰冷，令人心疼，“林弋，我以为我妈不要我了，但他还是我爸，他没说不要我，我才回来的。”

“我要你，他们不要你，你也不要他们，好不好？”

“好。”潇霆克制着自己的哭声，勉强说出这一个字的回答。

“真乖，哭吧，眼泪能保护眼睛，多哭一会儿。”

之后，潇霆真的多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慢慢平复下来，

“能问你为什么哭吗？”林弋小心翼翼的试探，等着潇霆沉默着思考，她在广州打工到十二点下班，往常两三点睡都是常事儿，明明她不怕熬夜，也早习惯了，可她就是委屈，好像哭完，自己选择性忘记自己为什么哭，她反问自己，为什么哭，熬夜而已。

沉默久了，林弋换了个问题问道：“和尸体一起过夜害怕吗？”

潇霆长舒一口气：不怕。”

“因为有我陪聊？”

“嗯。”潇霆短促的轻笑了一声。

弋：“我陪聊可是很贵的，但你免费。”

电话里只有吸鼻涕，和断断续续哽咽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潇霆说道：“我可以陪，陪...... ”还没想好说什么，先打了两个哭嗝，“你要我陪什么，我都可以。”

林弋尽管感觉揪心，却被这两个哭嗝逗笑了。“身上带纸巾了吗？”

“没。”

在电话另一边潇霆深呼吸平复着，传来地面铺设的干草上走动的脚步声，林弋问：“有人来了吗？”

“不是，我去拿卫生纸，外面灵堂有，我在后堂棺材边。”

“乡下的葬礼是什么样的？”林弋又问，

潇霆细致的讲着送葬仪式的人群穿着白衣，像一层层浪花翻涌，粗略的跳过有关潇野和他家人有关的所有事情，包括和她自己有关的事情，她不想提，很多原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看海吗？”

潇霆迟疑的回答：“想，我在辽宁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海。”

“你住的地方在辽宁哪里啊？”

“一个村，离沈阳近，但沈阳没海。”□□干草的声音断断续续，窸窸窣窣的从手机里不断传来。

“你那边什么声音？”

“哦，干草堆的声音，他们铺了很多干草在后堂，我坐在上面。”

“干草？灵堂什么样的？你拍张照片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