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1 / 2）

“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当初为什么要管我？你一开始就不要搭理我，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啊？”她声嘶力竭的倾诉着，哭泣声却断断续续的成了背景音，夹杂着文具刀落地的声音。

第二天，她选择离开了，离开了这个没有人爱她的小县城，在16岁初中未毕业的年纪，她第一次怀揣着对一个人懵懂的爱默默离开。

她以为热烈而难得的爱，在多年后也不过如是，可依旧让她学会，如何谨慎的去爱一个人，只是她不太聪明，谨慎用错了地方。

校园暴力的众矢之的，连老师都视若无睹，平常的一天，正常的下课铃声按时响起，“潇大美女，出来玩啊。”我被叫了出去，身体像被绑架了，思想的军师告诉我，不出去就要被欺负得更惨，还会在全班同学面前，演戏一样被参观，更丢人。

出楼道后，果不其然，女生的日常项目就是在楼梯间踢皮球，我被推来踢去。

“今天，这力道欠了点火候啊。”我心里默默想着，试图给自己脑补出一些忍辱负重的安慰情节，身体尽可能蜷着，被人掐到的地方，能被衣服挡住一点。

突然有个声音从楼梯的拐角处传来，“住手，你们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她食指指着那几个女生，眼睛瞪着她们说道。

一旁抽烟的男生淬了一口，“转学生，别多管闲事，你老几啊，你告去啊。”

潇霆第一次看向她，觉得不可思议又莫名想哭。一切在她看来日常的遭遇里，她自己都快麻木地接受了一切的时候，第一次有人为她挺身而出，好像在悬崖边掉落时忽然长出了一双翅膀，告诉她，“你还有一双翅膀，只是你不知道。”

这是我当时内心的感触，可脑子里并不这样想，“救路飞的艾斯挡了一拳而死了，她应该是医生罗。”我无聊的脑补着自己是路飞，总会陷入危难，校园欺凌这事儿，越想只会越想哭，我还是得找点好玩又能转移注意力的，比如路飞标志性的大白牙笑脸，还有破破烂烂的红褂子，否则我早就自杀了。

她是上周刚转来的新生，学习好又听话，老师都把她夸上天，就差说她是天上高高一朵云了；对比我不买教辅，又撕坏教科书，老师看我的眼神，就差说我是沼泽底的污泥了。

“奶奶不给我钱，没钱买教辅，就要看老师眼色，更没钱给老鼠屎零花钱，只能被打，教科书被同学撕烂......源头都是钱，21世纪了，怎么他们还这么穷啊，都想着要钱，算了，我也很穷。”

那几个男生看着她对峙了一会，寸步不让的眼神都快成斗鸡眼了，最后，老鼠屎先转身走了，因为新转学生家里好像很有钱，是同学瞎传的，但那些打架的学生也被传社会有人，但我觉得都是假的，但虽然是假的，我选择相信，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邻居爷爷奶奶常念叨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后终于只留下我一人在楼道。

小西走上楼梯经过潇霆身边，挡住了落在潇霆身上微弱的阳光，帮她打去衣袖上的灰尘，短暂的遮挡后，潇霆又暴露在阳光之下。

直到她开口问我，“没事儿吧？”

我避开她，“是没事儿，没你什么事儿。”心里嘀咕着走向走廊另一端。

阳光刺眼，那一刻，却没有小西来的耀眼。尽管我当时不领情走开了，小西也没有多看我一眼，心里想的，总比脑子慢半拍，我的视线从那天开始，没有离开过这个女孩。

那天放学，我偷偷的跟随在小西身后，课间也试图尽可能靠进小西的座位，但小西总是在和其他同学聊天，对我视而不见，或者说，我以为她看到我，其实并没有。我也没有搭话的勇气，没勇气说话，却有勇气跟着她，反正跟在身后，她也不知道。

在潇霆的记忆里，她说自己像个变态，她甚至不知道那段时间的自己是不是在犯法。每次尾随她都跟她到她家楼下，然而有一天，小西转身和她说话，“我知道你每天都跟着我，以后你做我的跟班吧。”

那一刻，我内心的狂喜似乎成为让我明白我活着的意义，我想到自己今后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她的身后，甚至可以为她做一些事情，我觉得很光荣。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兴奋的一整晚没有睡着。我觉得自己找到了归属一样，也似乎明白了我为什么想跟着她，大概就是等着她回应我。

第二天，我在学校光明正大的和小西打招呼，下课给小西买零食，为她抄作业。甚至帮她转交情书给她喜欢的男生，又...... 一切美好和破裂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留下的记忆被压缩了无数倍，最后，只记得小西这个名字。

广州大学城区的一家饭馆里，打烊的店面拖扫结束，椅子倒扣在桌面，只有靠近柜台的一桌摆了两份面食，椅子规规矩矩在桌下，虚位以待。

晚上临近十二点，“小潇，来吃饭了。”夏日的夜晚，燥热的空气席卷着打工人周身的疲惫，老板娘从柜台后清点完现金，起身朝着厨房的窗口，叫着正在洗碗槽前做最后清理的潇霆。

“马上，快结束了。”潇霆欠身向外侧探去回应，低垂的马尾擦过微微汗湿的后背，潇霆抬手用右手腕擦过落在眼前的碎发，指尖的水滴随着手腕的动作滴滴答答的流着，最后迅速的擦过洗碗槽的水渍，拿过一块擦手布胡乱擦了半干，快步走出后厨。

离开小镇的第二年，潇霆在广州的一个餐馆打工，这是她的第三份正经工作，这个餐馆旁边就是G大学，九月份刚过去的开学季，迎来了学校的又一批新生。

每天来用餐的大学生比比皆是，潇霆在和他们相当的年纪却没有相同的负担。

每天忙碌的穿梭在饭桌之间送餐，又在他们走后清理碗筷，收拾桌子。却还是会在工作了一年的饭馆，晚饭时间，被老板娘谈心时问道，“你怎么就是不招人喜欢呢？”

潇霆听过了老板指责的各种说辞，这才算哪，要是初中的自己肯定温顺的一批，胡言乱语的自责，任凭老板无故的牢骚或者一通出气，可现在，来广州不过也才两年吧，好像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潇霆抬眸，略微凌乱见长的空气刘海，拂过长短错落有致的浓密睫毛，她眨巴着眼睛，剑眉星目在白皙的皮肤上，映衬的如出水芙蓉般秀丽，就连桃花眼底的几分疲惫而突出的卧蚕，都恰到好处的装点着她的楚楚可怜，精致立体的五官有着流畅的轮廓线条，仔细看，深黑的眉眼处，典型大气的桃花眼，倒有几分新疆少数民族的特色。

一句话说，潇霆很漂亮，是一眼不够，让人回头多看几眼都不够，多看了又会心生嫉妒的长相。

老板娘右手肘撑在桌面，轻佻的动作夹着小菜，眼睛微眯，嘴里咂巴着说道：“你也辛苦了，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感觉对客人没怎么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