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 / 2)

秦嵘眼神虚晃装作看不见那面前的桂花糕,沉声道:“师兄猜得不错。父皇派我等前来确实是为了顾影和雪莲而来。”

“贵妃在家宴中无故中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尽毕生所学暂时保住了贵妃的性命。父皇焦头烂额了几日,后来——”秦嵘正说着话,眼里却不自觉的透露出一丝阴狠,又飞快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是谁与他说的,剑霄宗藏有解百毒的雪莲还有活死人生白骨,医术冠绝天下的名医顾影。便动了心思,让我前来讨要。”

褚延静静的听着秦嵘说话,忽的正举着茶杯的手稍稍一怔,他眉心一跳,微皱起眉头再去仔细的观察着秦嵘的眉眼,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刚才那一抹阴狠的眼光不过是自己的一时眼花的罢了。

他忽的一问“家宴?你也在场?”

褚延的问题让秦嵘陡然间有些措手不及,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浅浅的摇了下头,重新低下眼眸,说:“那是贵妃的家宴,我又怎会在场呢!”

两厢沉默了片刻。

秦嵘稍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继续说道“父皇本只想让我一人前来,只是我七弟他担忧母亲的安危,非要自己亲自来,父皇拗不过他,就让他也随着一起来了。”

褚延问:“你七弟在场吗?”

“当然。那天是贵妃的生辰,他们一家人一起团圆在一处,正是其乐融融的时候,贵妃却突然口吐黑血晕倒在地。后来父皇派人审遍了贵妃身边全部的奴婢也没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毒,又是怎么中的毒。”

“在家宴中下的毒,也许凶手不是冲着贵妃娘娘去的。”褚延沉思道。

“我父皇也是这么想。所以啊,他现在对贵妃可心疼内疚了。”秦嵘嘲讽的笑了一声,“师兄,照我父皇如今对贵妃的看中,她若是死了,怕是剑霄宗会遇上麻烦。”

褚延:“所以你是想劝我将雪莲交出来?”

“不是!”秦嵘急声的否定了,话出口才知道失态了,他侧过头敛了敛心神,说“不是,我从没这样想过。”

褚延轻笑了两声,“即使你真让我交,我也交不上!”

秦嵘疑惑的看着他,褚延说:“世人只知道剑霄宗的雪莲每一百年便会开一次,却不知的它具体是多久而开。雪莲只有在寒冬腊月之时才会完全绽放,现如今还是盛夏,距离腊月还有四五个月,怕是贵妃撑不到那时了。”

秦嵘叹道“天意如此。”

“你空手而归,你父皇可会责罚于你?”

秦嵘轻嗤了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道:“自然是会的,他失了‘最心爱’的贵妃,总得要重重的惩罚一些人,不然如何显现得出他的深情呢!”

褚延轻蹙起眉,他本想再说几句,可秦嵘掸了掸袖口上那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对着褚延,行礼道:“天色已晚,师兄,我先回了。”

“等等。”

闻言,秦嵘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褚延,他顿了一下,说:“这桂花糕你就不尝一口?你小时最爱吃的。”

秦嵘紧抿着唇,看了一眼桌上还摆着的桂花糕,旋即移开了视线,垂着眼帘压低声音道:“不了。”

说完这句话,秦嵘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从宛书斋中离开,更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

桂花糕他早就不再吃了,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他讨厌,厌恶着桂花糕,更憎恨着那时愚蠢自私又愚昧的自己。他这十年里,从来没有用秦嵘的这张脸和这个身份出现在褚延面前。他怕看见褚延愤怒冷漠的眼神,更怕看见他被剧毒折磨的样子。

从前的褚延是身体康健,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好似这世间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束缚住他的双翅,他不属于任何地方也不属于任何人,他恣意的翱翔于天地间。

他是天之骄子,这十年里,他本可以在整个中原武林扬名立万,流芳百世,尽情的向世人展露自己的才华和绝世武功成为让世人敬仰的大侠。可如今,他却被这该死的毒药困死在这小小的天池山上,他的骄傲,他的尊严都被这毒重重的踩在脚下。

十年过去了,他依旧清晰的记得当初年少的褚延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可是如今——他却被这病痛折磨着,常年躺在床榻上喝着苦苦的药汁,平静的等着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如果不是他的话,如果当初他没有给他端去那盘桂花糕就好了,如果他没有……

可惜这世间从没有如果也没有能逆转时间的法器。事情已不能更改,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尽自己一生治好褚延的毒,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他不会轻易放过无意间给褚延端上毒药的自己,更不会放过那个诱骗自己的人。

绝不!!!

秦嵘脸色阴沉的眺望着远方,双眼猩红,眼中藏着任何人看了都会惊讶的无穷无尽的杀意与暴戾。他缓缓闭上眼,努力平缓着呼吸,良久才睁开双眼,他藏起自己的獠牙重新为自己装扮好了人畜无害的画皮,他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向山下走去。

秦嵘带着秦奕走出了剑霄宗,他们坐在马车上,秦奕怀疑的看着他,问:“你刚才和褚延说了什么,他同意交出雪莲没?”

秦嵘闭上双目,淡淡的说:“回客栈再说。”

秦奕被秦嵘噎了一口,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心中恨恨道:他这个五哥,长成一副女人样貌连性子都如同女人一般优柔寡断,京城那些文人赞叹他是高风亮节的君子,我看他就是个软弱无能胆小怕事的庸才。不过一个小小的淑妃之子,等他日后登基后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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